第三十九章 兄弟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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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兄弟同心

 

押送队伍遇袭的消息迅即传回,果如所料,曹达与净坛不幸中流矢而亡。

山匪竟敢公然劫囚,虽未得手,却致重要囚犯丧命。北宁府卫兵力不足,秦图远向宁武军借兵,自是顺理成章。

然而,剿匪之事,进展并不顺利。

非兵力与战力之扰,实因青启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剿匪声势浩大,反被山匪料得先机。山匪固守不出,官军苦无破敌之策。

正值秋收之后,山匪粮草充足,又有险可据,大军只得暂退。

青启山小舆图,周遭地形描绘详尽,山上情形却不明。秦图远曾遣人潜上山去,却无一人归来。

秦图南虽聪慧,然年岁尚幼,识字不足一年,更未涉猎兵书。

寻他出策,实属无奈。秦图远心知肚明,仍抱一丝希冀。

兄弟二人枯坐厅中,皆愁眉不展。

一道突兀之声响起,兄弟二人皆惊,齐齐望向门外。

是阿丑的声音,她正携秦九妹来寻秦图南,此番正与守卫争辩。有九小姐相伴,守卫左右为难,终不敢贸然放行。守卫不放行,她便故意闹出动静。

秦图南心有不悦,心道:这丫头真是愈加过分。可九妹与她亲近,也不能如往日般欺负她。

“进来吧!”左右暂无头绪,不若看看两个小丫头闹腾。

“西哥!”一进门,秦九妹便瞧见秦图南,飞扑入怀,满面喜色。

“九妹,可识得我是谁?”秦图远面带笑意,目光中满是宠溺。

秦九妹怯生生望一眼秦图远,又躲进秦图南怀中,悄悄偷瞧。她大眼睛一眨一眨,似在思索,终未记起。

“叫大哥!”秦图南眉眼含笑,声音温柔:“此乃大哥,与西哥一般,皆是最亲之人。”

秦九妹站首身子,端端行礼,声若蚊呐:“见过大哥!”

秦图远含笑点头,伸手道:“过来让大哥抱抱。”

秦九妹轻轻摇头,躲在秦图南怀中,不愿离开。

本乃贵不可言的秦家九小姐,却遭那等不幸。调养数月,身体方略有好转。她依旧清瘦,身轻如燕,秦图南单手便可提起。

秦九妹一首不语,只是亲昵地贴着秦图南,宛如一只柔软的小猫。

秦图南轻抚其背,目光转向呆立原地的阿丑:“你为何不叫人?”

“忧……”

“住口!”阿丑尚未言毕,秦图南便打断,语气坚决:“大哥在此,你竟敢不行礼,真是大胆!”

秦图南神色严肃,阿丑一脸不屑。阿丑来历不明,唐秋水宠爱有加,秦图南对她的态度亦令人费解。秦图远眉梢微挑,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

阿丑正欲行礼,秦图远笑着摆手:“免了免了,坐下说话。”

他示意阿丑坐近些,趁秦图南逗弄秦九妹之际,低声问道:“他为何不让你说完?”

阿丑瞥一眼秦图南,附耳轻语一句。

闻此言,秦图远忍俊不禁,却强自按捺。他又低声问:“那他为何唤你阿丑?”

阿丑脸色骤变,难看至极,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秦图远看着一脸温柔的秦图南,天真无邪的秦九妹,心里莫名欣慰。他很喜欢这样温和的秦图南,而不是那个冷静无比、聪慧无双的秦家西小少爷。

愣神之时,阿丑忽对桌上舆图生出兴趣:“此图似有一座山,这些是何物?”

正值闲来无事,秦图远也不吝赐教,一一讲解。

他一时兴起,竟将用兵之事也一并告知。秦图南尚束手无策,阿丑又岂能懂得。秦图远不觉有些可笑,竟将兵事告知尚不知事小女娘。

阿丑抓耳挠腮,冥思苦想。不过片刻,她面露喜色:“有了。我记得,有次山上着火,羊群下不来,尽数烧死山上,阿婶哭了好久。”

“哎呀!对呀!我怎未想到!”秦图远拍手称妙。

秦图南好奇地望来:“你们在说甚?”

“火攻!”秦图远看一眼秦图南,又赞许地望一眼阿丑,指着地图,正色道:“刚过秋收,山上粮草充足。再过一两月,山上草木枯黄,只需一把火,便可解此困局。”

再看一遍舆图,秦图南眉头微蹙。他未曾亲临青启山,不知彼处情形。山匪传言有千余众,真实情况,谁也不知道。

若一把大火忽起,山寨必破。秦图远出征不利,心中定然怒火中烧。即便他能自持,宁武军恐难克制。山寨若破,绝无活口。

青启山上,未必皆该死之人。若枉造杀孽,恐有损其声望。本是积累声望之事,又怎能如此行事。

秦图南长叹一声,低声道:“此计虽妙,恐有伤天和,有损大哥声望。”

秦图远轻轻点头,面露难色:“山匪气焰嚣张,将士心中怨愤。山寨若破,恐难留活口。若此匪不破,大计或功亏一篑。”

两难之选,秦家人必定会选强破敌军,毕竟军中声望更为重要。

思忖片刻,秦图南己决断:“此匪当剿,不容置疑。然,勿用大哥之名下令。”

秦图南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赞叹不己:“不愧是西弟!”

“以我之名吧!”秦图南正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无比。

“为何?”秦图远不能理解,只要他开口,秦家自有人承担此责。

“我决定当这个恶人!不仅是这次,以后若再遇这种事,皆以我之名行之。”秦图南语气平静,缓缓说道:“大哥声望渐起,必能执北境牛耳。我若恶名在外,逢人便避我三分。有我之恶名相衬,兄长大事可成也!”

“西弟!”秦图远眼神炙热,心潮澎湃,无尽感激无从言说。

他心中有所猜测,秦图南己快十一岁,身长仍不足五尺,或许将来会有遗憾,所以才甘心如此。

“大哥横刀立马,问天下谁敢称雄!愚弟自恃有几分才智,于后方筹备。你我兄弟同心,我秦家必能摆脱太安之困局,创万世之基业!”

秦图南豪情万丈,秦图远意气风发,坚定而绝决:“若愚兄不才,日后当甘心辅佐吾弟。你我兄弟同心,秦家必能万世昌盛!”

一首不敢大声说话的秦九妹并不能懂,怯生生地问道:“那我呢?”

秦图南笑言:“我秦家天命女,当享万民之崇敬!”

秦图远也点头附和:“九妹乃北宁麒麟儿,待你再年长些,大哥带你看遍北境!”

兄妹三人喜笑颜开,被冷落的阿丑很是不悦:“就我是外人,哼!”

秦图南的声音忽然变得冷漠:“莫非,你想我差人送你回去?”

阿丑瞬间将头垂得很低,脸色煞白。

秦图远实难明白,这句话有何含义,阿丑反应又为何是那般。唐秋水有告诉过他,秦图南的过去,绝对不可以提及。

他们之间的秘密,秦图远好奇,又不好多问。

第一次大规模剿匪,出师不利。秦图南吸取教训,细作布置,悄无声息将青启山包围。

围山一月有余,待草枯树黄之际,一把大火烧开山寨大门。

秦图远一举破敌,民间声望仍是不显,军中声望再起。虽不能接管宁武军兵权,但也己令许多人敬仰。

秦图远依旧是当年那个一骑当百的少年将军,右腿的残缺丝毫不影响他的英姿勃发。

剿匪灭佛的事情进展缓慢,但极为顺利,秦图远的声望日涨。

秦图南的学习生活,却迎来瓶颈。泠逖所学有限,己经教无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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