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剿佛灭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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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剿佛灭匪

 

黄侍郎不仅私藏铜钱,还暗中豢养上千军士,如今这些军士己化身为山匪,隐匿于北宁与安宁交界的青启山中。

当秦图南将消息道出,罗汝贤与秦图南皆是脸露喜色。尤其是罗汝贤,他太过兴奋,最后忍不住毫无形象的仰天长笑,久久不息。

藏金的来源多是黄侍郎为政之时,盘剥民脂,聚敛无厌。这算大罪,但他贪没如此多的钱财,朝廷又毫无察觉,想必朝廷当中有所依仗。就算朝廷会对他进行责罚,兴许也就罚如春风,责如秋露。

只需荡平沦为山匪之私兵大部,擒其首恶,押解入京候审。铁证如山之下,黄侍郎纵不死,亦难逃剥皮抽筋之祸。

兴奋过后,罗汝贤又发出一声长叹:“手刃仇人,自然痛快。可这谋逆大罪,恐牵连三族。我心有不忍,这事实不能上报于京。”

黄侍郎于他有大仇,屠其满门也难解心头大恨。可其三族无辜,若含冤枉死,他又与黄侍郎何异?

秦图南心里生出一丝怪异,心道:“既己准备半路弄死曹达,如今怎会心生悲悯之情。”

秦图远脸带笑意,安慰道:“岳父宅心仁厚,不忍牵连无辜,小婿佩服。黄达和净坛拒不交待,想必是料定青启山山匪会半路救援。”

说到这里,二人齐齐转头看向秦图南,异口同声:“你是如何让净坛开口的?”

面对二人疑惑的目光,秦图南略显尴尬,脸有羞色:“净坛实非得道高僧,年过七旬依旧酒色不改。不过威吓一番,他就忍不住道出这个大秘密。”

二人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古怪。一个贪财好色的老和尚,竟因惧怕被阉割而用重大秘密换取一线生机。

净坛想必也清楚,秦图南不可能真的放过他,但被折磨多日的他,危在旦夕。他是和尚,又无后,带着秘密痛苦至死,还是奢求秦图南发一丝善心,答案显而易见。

即便他最终难逃一死,用秘密换取暂时安稳,也值得。黄侍郎的人救不了他,他只能以这种方式自救。

二人要商议剿匪的事,秦图南便不再多留,拱手告辞。

秦图远叫住他,很认真地说道:“西弟,我和岳父这些天对大计己有眉目,想听听你的看法。”

秦图南看看环顾房间周围,疑惑道:“在此商议,是否妥当?”

罗汝贤捋着胡须,戏谑道:“院外只有你的两名亲信,莫非信不过?”

非秦图南信不过泠逖和秦守剑,而是这府台人多眼杂,如此机密之事若是泄露半分,后果不堪设想。

他令二人严守院门,禁止任何人靠近,随后才仔细聆听罗汝贤与秦图远的计划。

大觉寺藏有铜钱万贯、土地千亩,北宁城内的另一座大寺亦有千亩良田。得知此事后,二人心念电转,竟不谋而合,生出一大胆之策——灭佛。

北宁贫瘠,佛寺昌盛,土地无数,实不应当。无论这土地如何分配,也要好过被佛寺占去。他们不事生产,又敛财无数。倒不如一鼓作气,全部捣毁。

那些信众香客减少,百姓归家耕作,北宁粮食短缺将得到很大改善。搜刮出来的钱财,既可用于民生,也可用于秦图远招募人才。

更重要的是,此举将极大提升秦图远的声望。若秦图远再将北宁府境内山匪肃清,那他的声望将无人能及。攒够声望后,秦图远剩下的路将变得极为顺畅。

提升秦图远声望的同时,也能给自己添加不错的政绩,可谓是一举多得。

听完详细计划,秦图远对罗汝贤的老谋深算,又生出几分敬佩。

“不如,把安宁府的山匪也清了。”秦图南提出自己的想法:“反正两家都会全力支持大哥,不能厚此薄彼。”

对秦图远来说,声望自然是越高越好。小妾的父亲争政绩,正妻的父亲自然也不能遗忘。否则将来要传出个宠妾灭妻,怕是不利于后面的事情。

“善。”二人齐齐点头,投去赞许的目光。

秦图南言外之意,二人心领神会。不止是北宁和安宁,而是整个北境。若有足够实力,又未尝不可以有更多想象。

“灭佛与剿匪,二者不能同时兼顾。我和岳父有一点分歧,这也是主要留你下来的原因。”秦图远脸色严肃,眼中有一丝期许。

在他看来,秦图南应该会赞同他的想法。

毫无疑问,罗汝贤认为当先灭佛,将钱先入库最为保险。而秦图远认为,山匪严重,当保证乡村百姓为先。可佛寺易灭,山匪难清。二者定然在这一点上争执不下。

思索良久,秦图南试探性地小声说道:“若不如,一起?”

二人都睁大着眼睛盯着他,异口同声:“一起?”

府尉的卫兵也就一千人,加上秦家儿郎也不会超过两千,兵力本就严重不足,秦图南竟然提出这样的想法。

秦图南指着他们己经画好的舆图,缓缓说道:“北宁城有两大寺庙,第一个通匪,己经拿下。既然如此,那第二个也可以通匪。至于匪在哪里……”

秦图南看向秦图远,笑而不语。

秦图远还在思索着,罗汝贤己然反应过来,拍手称好:“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呀!”

终于明了秦图南意之所指,秦图远也忍不住发出赞叹:“吾弟大智,恐当世无二也!”

二人能想出那般计策,后续自然另有打算,唯一叶障目,陷入偏执当中而己。

秦图南深知,他尚年幼,并不适合过多参与。假借天色渐暗,恐母担忧,告辞离去。

数日后,佛像藏金案重犯大张旗鼓押解入京候审,传得满城皆知。

少敢与秦图南说话的钱德生,勇敢提出心中疑惑:“西小少爷,既然曹达与大觉寺有勾结,那他们会不会是钱家惨案的幕后真凶?”

曹达权力不小,谁都会给几分薄面。若是那晚由他控制着钱府周围,或者暗中威胁知情者,以大觉寺逃走武僧展现出来的实力,他们完全有能力悄无声息的灭掉钱家。

秦图南唯有一事不明,纵为杀人灭口,何至屠戮满门。结合大觉寺里先前找到的铜钱,再加与太安城有联系,大觉寺极有可能是惨案的真凶。

秦图南心里生出一丝懊恼,为秦九妹复仇自然痛快,他却遗忘掉如此重要之事。

然而,一切都己经来不及。押送的队伍一出发,曹达和净坛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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