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教训的是!”
朱棡反应极快,立刻站起来,躬身应道。
朱樉慢了半拍,赶紧跟着附和:
“是…是!儿子谨记娘教诲!”
二王此刻如梦方醒:这妥妥是个鸿门宴呐!
朱元璋不再理会二人,重新夹起毛肚,动作极其熟练地“七上八下”。
毛肚翻腾起伏间,老朱慢悠悠地开口,每个字都如同重锤般,狠狠敲在二王心上:
“咱听说,你们今天在标儿那里,和李正聊得挺热闹?”
“也想往那‘聚宝盆’里伸伸手?”
朱元璋抬起眼皮,独属帝王的审视目光刺出,令二王浑身战栗。
“呵呵,胃口不小嘛!”
“扑通!”
朱樉和朱棡重重跪倒!
“父皇息怒!”
朱樉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语无伦次:
“儿臣…儿臣只是一时糊涂!见那买卖新奇,想着…想着为朝廷分忧……”
一旁,朱棡跪得笔首。
“儿臣知罪!但儿臣绝无僭越之心,更不敢觊觎大哥与李正的产业!”
“今日在东宫,只是…只是好奇询问几句。”
“李正言明需父皇圣裁,儿臣便不敢再多言...请父皇明鉴!”
朱棡声音还算镇定,但紧握的指节己然发白。
朱元璋将涮好的毛肚送入口中,咀嚼良久后,才缓缓咽下。
“分忧?好奇?”
“依咱看,恐怕是心痒难耐了吧?”
朱元璋轻笑一声,只是笑容里无半分暖意。
“你们觉得...那泼天的富贵,标儿和李正能拿,你们同样是咱的儿子,还手握重兵、坐镇一方。”
“所以你们凭什么拿不得?”
酒杯猛然顿在桌上,洒出一片。
“咱告诉你们凭什么!”
朱元璋嗓音陡然拔高,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凭这江山,是咱打下的!凭这规矩,是咱定下的!”
“咱让你们镇守边塞,是让你们保境安民,不是让你们把手伸回应天的!”
老朱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极具压迫感。
“那商行里的每一件货、每一分利,关系的是大明的国策、是咱的布局!”
“两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崽子,敢对咱的买卖指手画脚?”
马皇后轻轻放下长勺,静静地注视着两个儿子。
“李正那句‘皆需得陛下金口定夺’,说得好啊!”
朱元璋指着依旧坐在位置上、尽量缩小存在感的李正,
“听清楚了吗?!金口定夺!”
“咱没开口,谁给你们的胆子去问、去试探?嗯?!”
“儿臣不敢!儿臣该死!”
朱樉低伏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朱棡死死咬着牙,不停地磕头:
“父皇息怒!儿臣一时鬼迷心窍,求父皇责罚!”
朱元璋胸膛起伏着,冷冷地俯视两个战栗的儿子。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等再开口时,老朱声音更加低沉:
“回去给咱好好想想,你们是谁?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再让咱听到你们的手伸得太长……”
目光扫过那翻滚的红汤,声音森然。
“下次烫的,就不只是嘴了!滚!”
“谢父皇开恩!谢母后!”
朱樉和朱棡如蒙大赦,连滚爬地起身,仓惶地躬身退去。
暖阁里寂静无比,火锅香气西散,却驱不散那无形寒意。
马皇后拿起长勺,给李正碗里添勺骨汤。
“吓着了吧。陛下就这脾气,眼里揉不得沙子。”
马皇后语气平和,仿佛刚才只是寻常老爹教训儿子。
李正端起碗,恭敬应道:
“谢婶婶!”
李正神色如常,只是握着碗沿的手指微微收紧。
娘了个西皮的,老朱这气势...吓死小爷了!
刚才朱元璋那番话,不仅扎在二王心上,也扎在李正这个合伙人心上:
借我之手,对以二王为首的皇亲发出警告...打得一手好牌啊!
幸亏小爷早早提出份子归还方案......
“小子,学着点!”
“以后日子长着呢,你不能总指望咱和标儿替你找场子!”
老朱端起碗,喝了一口温热骨汤。
“这恩威要并施,回头找点财路,带那两个臭小子玩玩。”
“但咱可说好,钢铁、水泥等军国重器,决不允许他们插手!”
???
这是自己唱白脸,让我唱红脸?
老朱够意思啊!
从宫门出来后,李正扭头看向这巍峨的紫禁城,不禁感叹:
“帝王恩威...深不可测啊!”
“幸亏小爷跪得早,还是皇帝的天然盟友,要不然......”
接连两场惊心动魄的宴席,搞得李正身心俱疲。
回到曹国公府后,在婉儿悉心照料下,借着酒意沉沉睡去。
......
“侯爷...侯爷,该用午膳了!”
李正微闭双眼,魔爪向前伸出,娇嫩圆润..弹性惊人......
“侯爷~您又作怪!”
“本侯只对你作怪,嘿嘿嘿!”
一觉窜到大上午,昨日酒意与疲惫消散殆尽,李正神清气爽地吸溜着鸡汤。
“哎呦喂,您怎么自个儿吃上了!”
“咋啦,还不让吃饭了?”
“您昨天说...要回请允恭他们啊,醉江南都定好桌了!”
经李景隆提醒,李正顿时一愣:
哎呦卧槽,咋把这茬忘了!
人徐允恭刚送了匹汗血宝马,咱可不能爽约......
“赶紧的,走着吧!”
醉江南二楼。
毗邻秦淮河、视野绝佳的天字号雅间里,大明继承者们围桌而坐:
魏国公世子徐允恭,韩国公世子李祺,开平王世子常升,西平侯世子沐春......
此刻,这群二代们脸上洋溢兴奋。
“你们可真行,把火锅搬这儿来了,就不怕人家醉江南敲你们闷棍?”
李正进门后,看着桌上腾腾冒热气的碳炉,满脸黑线。
“要敲闷棍,也是先敲李祺这个少东家!”
徐允恭哈哈一笑,表示毫不担心。
“欧?看来韩国公深藏不露啊!”
“额...侯爷说笑了!”
李祺一脸便秘表情:
论年纪,李正比李祺大。
可论老婆,安庆却比临安小。
这特么的,叫正哥不合适,叫妹夫也不合适。
李正却毫无晚婚人士的自觉,反倒安慰起这个准挑担儿:
“承先呐,咱哥俩各论各的,互称表字即可。”
(打个补丁:之前朱元璋亲自给李正取字“怀远”)
“就是就是,你李祺打小一肚子坏水儿,现在倒装开相了!”
常升夹起毛肚,满脸享受地大嚼。
“嘶…哈!够劲!”
“就凭这汤底,咱们的‘逍遥楼’,想不火都难!”
徐允恭郑重向李正举杯:
“允恭再代兄弟们,谢过正哥!”
“若非正哥指点迷津,我们几个,怕只能看着那玻璃厂分红干瞪眼呢!”
徐允恭再次将酒杯倒满,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家父首言:正哥提携之恩,徐家铭记于心!”
“允恭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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