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丽贝尔的目光向上飘去，她皱着眉头，凝视着苍白而圆润的月亮，陷入了沉思。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在思考你的成长……还在想该教你些新东西。”
她真的全身心投入到了作为他导师的角色中，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
正是这种痴迷，再加上他们俩都还没有成为破面，让他推迟了诱惑她的计划。
即使他们俩看起来大多像人类，但想到在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下和她发生关系，他还是觉得很别扭。
“看来我对和怪物发生关系不感兴趣。”
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赫丽贝尔虽然是最接近人类形态的，但她的身体大部分还是被虚的碎片覆盖着。
他把头靠在赫丽贝尔的大腿上，这动作让他显得十分惬意。
覆盖着她双腿的白色外壳摸起来凉凉的，软软的。
“在你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我就待在这儿。”
在训练中她把他打得够呛之后，他就享受起了靠在她腿上的待遇。
而且她在把他打得很惨之后，还很喜欢悉心照料他。
苍牙闭上了眼睛，努力平稳地呼吸着，假装睡着了。
赫丽贝尔轻轻叹了口气，手指轻柔地滑过他凌乱的白发。
他偷偷睁开右眼，看到她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神情。
这正是他所需要的确认。
“我对她的判断是对的。”
在他们一起度过的这一个月里，他注意到了很多异常情况——她总是想出各种东西来教他。
每次他面对虚的时候，她都会展现出保护他的本性；她看向他时，眼神会变得温柔；而且她从来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太久。
所有这些迹象都表明，赫丽贝尔爱着他，就像姐姐爱弟弟，或者母亲爱孩子那样。
亲情之爱。
所以当他提到自己作为虚的年龄时，赫丽贝尔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像他这样年轻的虚，正是她想要宠爱和呵护的对象。
考虑到她虚洞的位置，她下意识地选择了他作为自己照顾的目标。
“她的虚洞在原本子宫的位置。”
赫丽贝尔的死亡很可能和一个孩子有关，她的本能无意识地在寻找失去的孩子的替代品，然后她找到了他。
“被一只虚当成了家人。”
这种情况太荒谬了，他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经历。
“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叫她妈妈？鲨鱼妈妈？”
他摇了摇头。
比起追求赫丽贝尔，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比如提升自己的实力，开启他其他种族的进化链。
“拜勒岗最终会来找我们的。”
拜勒岗被自己的傲慢所驱使，他期望虚圈里的所有人都把他当作神王。
他不会允许两个瓦史托德自由自在地西处游荡，这无异于挑战他的权威。
苍牙迟早会进入拜勒岗的视线。
如果他想在拜勒岗的怒火中存活下来，就需要变得更强。
毕竟，短期的训练无法帮助他打败拜勒岗和他的军队。
“我唯一的另一个选择是死神学院……那些被催眠的灵魂的巢穴，还有它的秘密统治者蓝染。去那里搅搅局肯定很有趣。”
在蓝染被自己的造物打倒之前，他无处不在。
离开也意味着是时候和赫丽贝尔、阿帕契、荪荪和米菈?罗斯道别了。
虽然只是暂时的分别，但终究还是离别。
他己经太习惯和荪荪组队了，他们俩还总爱把阿帕契逗得很惨。
米菈?罗斯还是没有对他敞开心扉，因为他破坏了他们的团队氛围，而对他心怀怨恨。
但他却奇怪地喜欢她那暴躁的抱怨，这种喜欢甚至超过了，他对在虚圈遇到的其他无名虚的感觉。
他会想念他们的。
“我希望能把他们从这个鬼地方带走。”
但他的梦想无法实现。
因为死神们对每一只虚都怀有深深的偏见，他们把虚看作是需要在来世净化的迷失灵魂。
他也不能责怪他们，因为大多数虚活着就是为了吞噬无辜的灵魂。
“等我帮他们变得足够强大，能够存活下来的时候，再考虑这件事吧。”
“哟，看看这是怎么回事？”米菈?罗斯趾高气扬地朝他们走来。
看到苍牙似乎睡着了，她松了口气。“赫丽贝尔大人，你太宠他了。”
赫丽贝尔看了看米菈?罗斯，又看了看苍牙，然后收回了手。
“罗斯说得对，但我就是忍不住。”
宠爱苍牙就像她的本能，就像基力安的本能是吞噬其他虚，或者鸟儿的本能是展翅翱翔在天空中一样。
“没关系……”她温柔地笑了笑。
“苍牙需要休息，不然他的训练就白费了。”
她为自己的“本能”找着借口，真心觉得宠爱苍牙的行为是正确的。
“哦……”米菈?罗斯垂下头，身体也松懈下来，她蹲坐在地上。
赫丽贝尔那理所当然的回答就像一阵风，吹走了她的勇气。
假装睡了几分钟后，苍牙动了动，站了起来。
他惊讶地看了米菈?罗斯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出生之前我就在这儿了……”米菈?罗斯小声说道。“赫丽贝尔大人在你们来之前就救了我。”
他的存在在米菈?罗斯的生活中成了一个负面影响。
因为她对赫丽贝尔坚定不移的忠诚，她无法说出自己的不满。
“我得趁还来得及的时候和她谈谈。”
他伸展了一下手臂，向米菈?罗斯招了招手。“跟我来。我们得谈谈。”
赫丽贝尔目光一凛，明白了他的意图。“别太逼她。”
作为一个安静且善于观察的领导者，她明白米菈?罗斯对苍牙的不满。
她期待着苍牙处理米菈?罗斯问题的方式。
从她的观察来看，苍牙不鲁莽，但他对陌生人也不友善。
她会放过那些挡她路的人，而苍牙则会毫不留情地杀死他们，然后把他们喂给阿帕契，有时也会喂给米菈?罗斯和荪荪。
“这对他来说会是很好的一课。”赫丽贝尔想着，就像一位母亲看着自己孩子的成长。“我期待他最终能说服她。”
他太固执了，从不肯认输。
米菈?罗斯咬紧牙关。
赫丽贝尔的话让她觉得自己才是问题所在，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即便如此，她还是像只小狗一样跟着苍牙，一步步远离了赫丽贝尔。
当苍牙确定他们己经不在赫丽贝尔的视线范围内时，他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她。
“弗朗西丝卡?米菈?罗斯，你是个懦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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