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面玻璃映出李芳苍白的脸。她坐在铁椅上，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衣角，腕间的护士腕带还没摘，上面印着“仁和医院神经外科”几个小字。
张梓诚推门进来，将一叠照片平铺在桌面上——陈明胸口的刀伤、王建军泡胀的尸体、李秀兰焦黑的手指。
“认识他们吗？”他问。
李芳的视线落在照片上，瞳孔骤然紧缩。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我……我只护理过陈志明。”她的声音发颤，“另外两个……我不认识……”
张梓诚没说话，只是缓缓推过另一张照片——李秀兰的遗物，一本翻旧的《圣经》，扉页上写着一行字：
“求主怜悯我这无痛之人。”
李芳的肩膀猛地一抖。
“你弟弟的遗物里，也有这么一本，对吧？”张梓诚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同样的版本，同样的批注。”
李芳的眼泪突然砸下来。她猛地抓起照片，指尖死死抠着边缘，骨节泛白。
“他们该死……”她哑着嗓子，眼泪混着愤怒，“他们凭什么……凭什么感觉不到痛苦？我弟弟死的时候……他疼得把嘴唇都咬烂了……可那些人……那些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她惨笑，“我每天都在给病人打止痛针……可我最恨的，就是他们永远用不上！”
张梓诚沉默地看着她。
单向玻璃后，苏妍轻轻叹了口气。测谎仪的曲线平稳——李芳说的是真话。
她恨他们。
但她没杀他们。
另一边刑警老孙翻看着李芳的网购记录：“这个电击器是半年前买的，但最近三个月没有任何充电记录。”
技术科的王瑶突然喊道：“孙哥，你看这个！”她调出李芳手机里的相册，“案发当天她去了公墓，这些照片的GPS坐标和时间戳都能对上。”
老孙：“去和张队长报告。”
张梓皓仔细检查从现场提取的绝缘手套纤维：“这上面的汗液DNA不是李芳的。而且...”她将纤维放在显微镜下，“这种材质是工业用的，医院用的都是另一种更薄的。”
张梓诚听完调查报告后进入审讯室递给苏妍调查报告并点头，李芳正盯着弟弟的照片发呆。苏妍轻轻放下结案通知书：“李护士，以后别再做傻事了。”
李芳抬起头，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我只是...太想他了...”
李芳回忆：她盯着陈明手臂上溃烂的伤口，突然想起弟弟被撞飞时，肇事司机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嚼口香糖的画面。 那一刻，她攥紧了消毒钳，但最终只是沉默地换了药。
警局走廊上，两个被释放的“嫌疑人”意外相遇。
赵强看着李芳胸前的学生证：“你弟弟也...”
李芳点点头，两人沉默地一起走出警局。暴雨刚停，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
“你知道吗，”赵强突然说，“我儿子出事前，正在读医学院。”
李芳停下脚步，雨水从屋檐滴落在她肩上：“我弟弟...他想当个儿科医生。”
两人站在雨后的街道上，身后警局的蓝灯在积水中投下晃动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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