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队办公室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张梓诚把证物袋拍在桌上，惊飞了王瑶正在翻阅的案卷。
“汪洋，42岁，明远制药CEO。”她揉着太阳穴念出资料，“五年前报案称妻子林雅思离家出走，但......”
投影仪亮起，监控画面里穿碎花裙的女人走进超市，时间是2018年6月16日19:23——失踪前一天。张梓诚眯起眼，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没有婚戒，购物篮里却塞满儿童牙膏和兔子玩偶的替换眼珠。
“玩偶眼珠？”
“他们女儿汪小棠的安抚物。”王瑶调出另一段视频，“小女孩所有公开照片都抱着这个玩偶，连2019年周明远再婚的新闻照里都……”
张梓诚突然按下暂停键。
婚礼照片上，西装笔挺的汪洋搂着新妻子，而躲在继母裙摆后的汪小棠，怀里的兔子玩偶右眼赫然是颗玻璃珠——与原装的黑色塑料眼珠截然不同。
“查这个玩偶的下落。”他转向法医报告，“游乐场发现的指甲和血迹呢？”
张梓皓的白大褂上还沾着解剖室的寒气：“指甲属于女性，线粒体DNA与林雅思母亲匹配。但奇怪的是……”他推过光谱分析图，“血迹中有抗凝剂成分，像是从血库保存的血液中提取的。”
会议室突然死寂。
如果血迹不是新鲜留下的，意味着今天游乐场的“表演”用的是五年前储存的......
“汪洋现在人在哪？”张梓诚的声音像淬了冰。
“新加坡出差。”王瑶敲着键盘，“但他家保姆说，汪小棠今天没去国际小学。”
投影切换至别墅区监控，穿校服的小女孩确实在早晨七点被奔驰车接走——但驾驶座上的鸭舌帽男子，绝不是汪家的司机。
“车牌查了吗？”
“套牌车。”王瑶的指甲陷入掌心，“最后出现在城北高架，往......”她突然瞪大眼睛，“往青山公墓方向去了。”
张梓诚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却在门口撞上气喘吁吁的痕检员：“张队！拼图碎片检测出唾液反应！属于......”
“汪小棠？”
"不。"对方吞了吞口水，"是汪洋的新妻子，徐曼。"
张梓诚一脚踹开汪家别墅的大门，木质门框在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玄关处的感应灯应声亮起，照亮了空荡荡的客厅——茶几上的咖啡杯还冒着热气，烟灰缸里半截香烟的灰烬尚未完全冷却。
“有人刚离开。”苏妍低声道，手指轻轻拂过杯壁，“不超过十分钟。”
张梓诚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锁定在客厅正中央的棋盘上。黑方的国王被推倒，白方的皇后棋子却不知所踪。棋盘旁边，又是一张被红笔涂抹过的照片——这次是汪洋和徐曼的结婚照，而徐曼的脸被粗暴地划掉，只留下汪洋在微笑的侧脸。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
“第二块拼图，藏在她最害怕的地方。”
苏妍皱眉：“她？是指徐曼，还是......”
“汪小棠。”张梓诚打断她，目光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最终，他停在壁炉上方那幅巨大的油画前——画中是金黄色的麦田，麦穗在风中摇曳，但右下角有一块颜料微微凸起，像是被人反复触摸过。
他伸手按向那块凸起。
“咔嗒。”
油画背后的暗格无声滑开，露出一个巴掌大的绒布盒子。盒子里，是一只被鲜血浸透的兔子玩偶——和汪小棠照片里抱着的那只一模一样。
玩偶的肚子被人粗暴地剖开，里面塞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张梓诚展开纸条，上面是稚嫩的笔迹，像是孩子的字：
“爸爸说谎了，妈妈没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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