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入山洞,冷得骨头生疼。
林尘却仍未合眼,他靠在岩壁旁,望着璃音沉沉入睡的小脸,心中复杂。
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灵塔崩塌,血魂横行,璃音的血脉异常,再加上凤清音的身份之谜……一切像漩涡,将他推得越来越深。
可就在此时,一道极淡的清香悄然弥漫而入,林尘蓦地睁眼!
嗡——!
灵力波动骤现,洞口寒意大作,一道冰蓝人影破空而至,似月夜落雪,悄然而绝。
凤清音。
她身披黑纱斗篷,手执寒剑,整个人宛如九天霜魄。一剑斩下,寒芒激荡,将追至的第二只血魂傀瞬间冻裂崩散!
林尘一怔:“你怎么……”
“跟踪你。”凤清音冷冷回答,却目光落在他肩上未痊的伤口处,眉头悄皱。
“你用了那张符?”她语气低沉,似乎在压抑怒气。
林尘苦笑:“不用,我死了。你希望这样?”
凤清音不语,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璃音也被惊醒,惊喜道:“姐姐!”
凤清音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别怕,我来了。”
林尘望着她眉眼微柔的神情,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她,在他面前永远冷静决绝;可在璃音面前,却宛若护犊之母。那双明眸中,第一次不再是寒冰。
“你……到底是谁?”林尘低声问。
凤清音松开璃音,走向他,站在他面前,仿佛连风都静了几分。
“凤家后裔。归渊执印使。古修残脉传人。”她一字一句,眼中如湖水般深。
“那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救我?”
林尘质问,声音微哑。
凤清音沉默良久,忽然轻声道:“也许……是因为你太像我曾经想成为的人。”
林尘一怔。
“我见你第一次,在那归渊山下,所有人都不看你一眼,连你自己也放弃了。可你还是站了起来,说:‘只要我还活着,就不是废物。’”
凤清音移开视线,“那时候,我想……如果我当年有你这股傻劲,也许……父母不会死,凤家不会灭。”
林尘胸口一热,却哑口无言。
“别误会。”凤清音忽地冷冷一笑,神情恢复冷漠,“我救你,不是喜欢你。你没资格让我喜欢。”
这句话如一剑扎进林尘心里,但下一瞬,她却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极轻。
“……是我怕看到你死。”
风轻,夜深,情未出口,却己动人心魂。
林尘望着她背影,眼神悄然改变——不再只是敬畏,不再只是执念,而是……心动,如初。
这一夜,三人未再交谈,但谁都没有合眼。情绪在山洞中酝酿沉浮。
清晨,天光微亮。
凤清音送出传音符,归渊宗主线将派人来接璃音,并由宗门长老亲自检查其血脉。
“你去哪?”林尘看她拔剑而立。
凤清音未回头:“我回归渊,查你体内的‘逆魂之种’来源。”
“你知道我有?”林尘惊讶。
她淡淡道:“你每次暴怒,灵息失控,不是正常灵根的反应。有人……在你魂里种下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林尘身体微震:“那……会如何?”
凤清音忽然转身,眼神罕见地温柔一瞬:“若你不能在半年内踏入灵铸境,第七道魂纹将彻底反噬你,你将魂飞魄散,连神魂都无法轮回。”
林尘瞳孔剧震。
“所以,林尘,若你还想活下去——”
她缓缓走近,指尖触到他眉心,灵息温凉。
“别再为别人丢命。你死了,我会……”
她咬住后半句,终究没说出口,只留下一句:“半年内,别让我失望。”
说罢,她身影一晃,随风而去,雪落如梦。
林尘怔然站在原地,手指仍残留她指尖温度。
璃音悄声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林尘微微一笑,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不是喜欢,是想一辈子追着她走下去。”
璃音轻声叹息:“那你得跑得很快……她,从来不会等人。”
林尘深吸一口气,望着朝阳初升,长发在风中扬起。
“等我,凤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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