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境·万象岭。
灵风呼啸,雷云低垂,昔日雄伟的万象宗灵塔,如今化作断壁残垣,碎石遍地,灵息破乱。
林尘身披归渊玄衣,独立于废墟之上,眼前是半埋的古碑,碑文早被风蚀,但仍依稀可辨“万象”二字,隐有血痕未干。
“这里……才毁不久。”他蹲下,指尖触及地面,瞬间灵力逆流,脑海中竟浮现出一道模糊的画面:
——血色光柱自塔底爆出,惨叫声不断,地裂如渊,有黑影如潮水般涌出!
“是血魂异变……而且有外力催化。”
他猛然睁眼,冷汗己湿透衣襟。
“谁在那里!”
不远处乱石后,微微一动。他猛然弹出一缕灵息,锁向目标!
只听“噗”地一声轻响,一道瘦弱身影从碎瓦中跃出,竟是一名少女,满脸惊恐,发丝凌乱,一身灰衣破烂不堪,却双目异常清澈。
“别动!”林尘厉声。
少女却忽地一怔,望着他怀中的玉符,眼中竟闪过一抹错愕和激动:“你是……凤清音的……人?”
林尘一惊:“你认识她?”
“她救过我!你不能杀我!你……你一定是归渊的人,我是被追杀才躲到这来的!”少女急促喊道,声音颤抖。
林尘略一迟疑,缓步靠近:“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璃音。”她低头小声说,“是万象宗弟子。塔毁时,我师尊将我推出结界……后来我就遇到了那个怪物……要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林尘心头微动:“怪物?什么怪物?”
璃音浑身一抖:“他全身是血,嘴里念着什么‘魂归不灭’,还想把我灵魂抽出来……好像是冲着我的血脉来的……”
血脉?林尘心中微震,难道这少女的体质,也不一般?
他目光落在璃音手腕,果然发现一道银色莲纹隐隐闪烁,似是天生灵印。
忽然,风中传来异响,一道低沉如野兽般的声音从残塔深处传来:
“找到你了……血魂未满,怎可离去?”
林尘面色陡变:“退后!”
下一瞬,塔影中蹿出一道红影,身形狰狞,全身流淌着血浆般的灵体,一张面孔似人非人,正是“血魂傀”,被邪法改造的亡者之身!
“归一·焰灵冲破!”林尘反手击出,一道烈焰符光腾起,轰然击中血魂傀!
爆炸声中,半边塔墙崩塌,但那血魂傀竟未受重创,反而咆哮声大作,灵气暴涨!
“这东西不怕火?”林尘眉头紧锁,瞬间护住璃音,脚下灵纹一闪,跃入空中!
可那血魂傀似对璃音有极强执念,抛下林尘,扑向她而去!
“璃音!”林尘怒吼,体内源火暴涌,猛地拔出凤清音所赠玉符,灌注灵力!
“凤灵破界——!”
玉符破碎,一道冰蓝剑芒横空斩下,如霜落天穹,瞬间将血魂傀冻结在半空,动弹不得!
“你用她给你的符了……”璃音看着那碎裂的冰芒,低语出声。
林尘满身是汗,喘息着站起:“那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炫耀的。”
“你说话的样子,很像她。”璃音笑了笑,第一次露出安心的神情。
夜色深沉,两人暂避山洞。
林尘闭目调息,璃音却轻轻倚靠在一旁,望着他脸庞。
“其实她……对你很在意。”璃音忽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林尘睁开眼。
“因为她跟我提过你,在我快死的时候……她说她见过一个‘明明一无所有,却还有勇气逆天而上的傻子’。”
林尘心头一震。
“她说,如果那人能活下去,说不定,能为她改写宿命。”
林尘长久地沉默了,手掌慢慢收紧。
“我会活下去。”他轻声,“我会强大到——不再让她独自承担任何东西。”
璃音看着他,眼中微光闪动。
这一刻,林尘的心己悄然发生蜕变,不再是被命运裹挟的弃子,而是选择首面天地、守护他人、踏出大道的……真正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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