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哈切夫斯基的邀约,波拿巴重登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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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哈切夫斯基的邀约,波拿巴重登俄罗斯

 

明亮而有些刺眼的阳光自玛格丽特身后的大落地窗投下血与火的斑痕,她凝视着办公桌上两个并置的怀表——左边镶着公社的齿轮火炬,右边嵌着流亡政府的鸢尾花——这是路易在1932年作为双面间谍的见证。后者是他得以与旺代效忠派接头的信物,而前者,是玛格丽特亲自为他买的,象征着他与她理想交合的证明。

此刻苏维埃特使的军靴正碾过它们投射的阴影,将顿河萨文科夫部队与苏俄军队交锋的前线的硝烟烙进少女主席的呼吸。

"圣彼得堡方面最新情报显示..."图哈切夫斯基的法语突然被水晶吊灯的震颤打断,玛格丽特抬手按住随话音摇晃的圣母像。这座镀金雕塑是路易两年年前表白时赠的礼物,就在那座教堂,是他在玛蒂尔达修女的推荐下为玛格丽特挑选的,以作为那块怀表的回赠,她的指尖抚过圣母的石膏掌心时,抖得像圣器堂摇曳的烛火。

"元帅,您先出去吧……"她转身掀开新生的苏俄盟友呈递上的军事线路图,露出底下泛黄的情报档案。1933年12月21日的任务报告书边角蜷曲,那是路易作为双面间谍的最后一役——纸页间夹着朵干枯的铃兰,正是他在圣米歇尔教堂告白时,从圣母像手中偷摘的供花。

“嗯。”图哈切夫斯基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他明白二人一定有什么是要在走时倾诉的。

军装摩擦声混着雪松香漫入鼻腔。路易的手指覆上她撑住桌面的左手,温度恰似当年两人在教堂中相吻的唇。"我亲爱的,这次,该我为了某些东西,而冲动一回了。"他下颌如刀削般擦过她耳际,声音却比在拉罗什的最后关头下被效忠派拷问的之时更流露不舍,"就像32年在马赛港,你明知我的身份,却依然将我留下……"

玛格丽特突然扯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暗红的烙痕——那是他笨手笨脚在34年圣诞节为玛格丽特做晚饭时烫伤的痕迹,此刻正与少女公社主席的唇印重叠。镜中映出他们纠缠的身影,恰似两年前在教堂彩窗下齐唱的欢乐颂:从此永远不分离。

"以三色旗的名义,"她咬破舌尖在协定书按下血指印,任苏维埃鹰徽盖过她所送的那块怀表,"批准顾问波拿巴同志即刻赴任。"又作为他的女友,她将自已浸透铃兰香的手帕塞进他胸袋,缓缓说着:“若敢死在俄罗斯,我就强行下令,让第三国际所有电台循环播放你在Delicatessen cave(巴黎某酒馆)醉酒唱情歌的录音。”

图哈切夫斯基的军靴在门外如急促的鼓点。路易倒退着撞翻存放档案的铁柜,泛黄的纸页间滑出1934年春的《平等报》,头版照片里他和玛格丽特正站在一起,在队伍的最前面,合着影。虽然是包括艾蕾、马努尚还有唐吉,薇薇安等一众功臣们的颁奖合影,却是他第一次与玛格丽特站的那么近的合照。

当军车引擎碾碎塞纳河的月光,玛格丽特颤抖着拿起他留下的两块怀表。齿轮火炬与鸢尾花,表盖内侧露出她从未发现的刻字,前者是:“致我的燕妮·马克思,自此刻起,我的心与你的心一同在理想中交汇。”而后者是:“法兰西的神圣徽记会永远铭记我的感情,那是爱与革命的交响曲。”

圣母像突然在震动中倾斜,露出底座暗格里路易留的船票。1月10日7时——那是她与他共同坐船驶向圣米歇尔山的时刻,玛格丽特将船票死死按在铃兰标本上,她的手攥地紧紧,接近发白。这时,她似乎突然听见1934年春天的教堂钟声正穿透战火,在苏维埃的工农咆哮里撞出带血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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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涩的海风撕扯着路易·波拿巴的崭新军装,他斜倚在锈迹斑斑的船舷上,指尖无意识着口袋里那方丝绸围巾——玛格丽特今晨亲手为他系上的,它的鸢尾花刺绣正在掌纹间绽放,虽然不是她所织的围巾,但那简简单单的鸢尾刺绣却是她在皮韦尔夫人的指导下花费心思绣上的。波罗的海的薄雾在身后蒸腾,将巴黎圣母院残缺的尖塔永远凝固在地平线上。

"来下盘棋吧,这盘棋您执白,路易。"图哈切夫斯基突然出现在舷梯阴影里,银制酒壶在指尖晃出伏特加的寒光,"就像你当初对卡隆小姐的表白,热情而主动。"他温和地笑着,但这又勾起了他对玛格丽特的回忆。

路易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想起1932年深秋的普罗旺斯海滨,玛格丽特在驳船搁浅现场将他从船上搬下来时,眼睛中的温润也是这般闪烁。

"元帅阁下或许该看看这个。"路易将加密电报递上,发报日期显示这份来自察里津的密电竟比他们登船时间还早六小时,"我们所要去的不仅仅是一场革命,它的血腥更是超乎想象。"

图哈切夫斯基接过来看,那是苏俄方呈递的紧急军令,要求他们法国志愿军驻防一个尚未出现敌手的地方——圣彼得堡周边。在全国革命下出现这样对外国志愿军紧急要求的情况,只会有一种可能,外国干涉,而圣彼得堡,那敌手便相当明显,那是想要完全收复卡累利阿的芬兰。

蒸汽轮机突然发出尖锐嘶鸣,成箱的莫辛-纳甘步枪在底舱碰撞出金属哀鸣。图哈切夫斯基的佩刀在地图桌敲出伏尔加河方向战役的节奏,波罗的海的浪涛正将图哈切夫斯基在1917年的血色记忆拍碎在船舷。当破晓的晨光刺穿浓雾时,两个男人的影子在罗经甲板上交叠成双头鹰的形状,而玛格丽特留在围巾上的晚香玉气息,正随着逐渐远去的法兰西海岸线慢慢“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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