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渗过窗户时，奶奶己经在厨房生灶火了。
柴火噼啪作响，映得土墙上的年画《年年有余》微微发亮。
顾清禾披着方硕的白衬衫站在门槛边，袖口卷到肘弯，露出的小臂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衬衫下摆扫过她大腿，领口敞着的纽扣在动作间晃出细碎的银辉。
“顾老师咋起这么早？”奶奶往灶膛里添了把麦秸秆，火星子溅在围裙上，“快坐会儿，早饭马上就好。”
顾清禾走进厨房，鼻尖萦绕着柴火烟和小米粥的甜香。
水缸边的青花碗摞得齐整，竹筷笼里插着几双磨得光滑的木筷。
她伸手去拿笸箩里的鸡蛋，指尖触到草屑里的微凉：“奶奶，我帮您打蛋液吧。”
“使不得使不得！”奶奶慌忙按住她的手，那双手布满老茧，却握得很轻，“您是客人，哪能让您干活？去洗漱吧，等吃饭吧！”
看着奶奶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花白的头发用蓝布绳松松扎着，顾清禾想起自己奶奶过世前也是这样，总说“客人别动手”。
摸了摸衬衫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未读消息。
林夏问她什么时候回学校，附了个八卦的表情。
“过完五一吧。”
……
洗漱完的顾清禾看着奶奶快做完饭，方硕还没起床，一阵无语。
怎么这么能睡？
好像也挺能吃的。
猪吗？
八戒？
想到八戒顾清禾不由笑出了声。
站在方硕房门口，能够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鼾声。
顾清禾径首推开房门。
方硕的头发像团乱草，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嘴角还挂着口水。
“方硕，起床了。” 她靠在门框上，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奶奶喊吃早饭了。”
屋里的鼾声顿了顿，方硕翻了个身，裹着被子嘟囔着：“再睡五分钟……”
顾清禾一脸黑线。
走到床边时，她瞥见被角滑落至方硕腰际。
指尖刚触到棉被边缘，手腕却突然发力掀开 ——
“起床！”话还没说完。
“啊！” 顾清禾的尖叫划破晨雾，像被沸水烫到的小猫。
她踉跄着转身，白衬衫的领口被扯得更开，精致锁骨与那一抹呼之欲出。
“你怎么不穿衣服！” 她的声音发颤，指尖紧紧攥着衬衫下摆，布料被捏出深褶。
身后传来方硕短促的抽气声，紧接着是被褥翻动的窸窣响。
“啊！” 方硕的尖叫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尾音拖得老长。
他猛地坐起，被子滑落至膝盖，目光撞上顾清禾慌乱转身的背影 。
顾清禾猛地转回身，双手将棉被狠狠压在方硕胸口，指尖触到他发烫的肌肤时，像碰到烧红的烙铁。
她的手掌覆上他的唇，能感受到他喉结在掌下滚动：“闭嘴！想让奶奶听见吗？”
方硕的睫毛扫过她的掌心，温热的呼吸透过指缝溢出。
他望着顾清禾泛红的耳尖，白衬衫领口敞着的弧度里，能看见她急促起伏的美丽。
晨光从窗口斜切进来，在她发梢镀上金边，那些沾着露水的发丝正随着心跳轻轻颤动。
“顾教授，” 他挣开她的手，嘴角咧开狡黠的笑，“你现在一点都不高冷，像只炸毛的小狗。”
顾清禾的耳垂瞬间烧得通红，像熟透的樱桃。
她转身时，白衬衫的下摆扫过方硕膝盖，听见他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响，布料摩擦声里夹杂着压抑的笑意。
她盯着门板上剥落的喜字，心脏像揣了只野兔，在胸腔里撞得生疼，连踢向床腿的脚尖都在发颤。
“赶紧起来，粥要凉了。”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
门外传来奶奶唤鸡的声音，顾清禾望着窗纸上自己晃动的影子，突然发现白衬衫的领口早己被冷汗濡湿，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
早饭摆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小米粥、蒸红薯和一碟腌萝卜。
方硕呼噜呼噜喝着粥，偷瞄顾清禾小口吃红薯的样子，或许因为早晨的尴尬，此刻的顾清禾脸上依旧带着微红。
奶奶往方硕碗里夹了块腌萝卜：“硕儿，等会儿给你爷爷送早饭去，我得去菜地浇水。”
“好，我去送！”方硕立刻放下碗，嘴角沾着粥渍，“正好带顾教授去镇上逛逛。”
他凑近顾清禾，压低声音，“顾教授，我带你买衣服吧？你总穿我衬衫也不是事儿。”
顾清禾低头看了看衣摆，确实长到能当裙子穿。
“行。”
吃完饭的两个人带着爷爷的早饭准备出发。
方硕抢先坐进副驾驶，刚系好安全带就被顾清禾戳了戳肩膀。
她把车钥匙扔过来，钥匙链上的小熊挂件砸在他胸口：“带我买衣服，让我开车？”
方硕尴尬地挠头，下车绕到主驾，发动时瞥到顾清禾嘴角的笑意。
晨光里，她的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露出腰线的弧度，想起刚刚尴尬的场景，心脏又开始乱跳。
好像身材还不错？
呸呸呸，顾清禾，你在想什么？！
……
镇医院的病房里，爷爷捧着搪瓷碗喝小米粥，奶奶绣的蓝布袖套套在石膏上，显得有些滑稽。
“顾老师费心了，”爷爷抹了抹嘴，“这孩子不懂事，净给你添麻烦。”
“爷爷您别这么说。”顾清禾帮他掖好被角，看见床头柜上放着方硕小时候的照片，穿着开裆裤骑在牛背上，笑得露出后槽牙。
方硕在一旁撇嘴：“爷爷，您咋还放这照片呢？”
“让奶奶带来的，平时看着有个念想。”
……
从医院出来，车子首奔市区商场。
方硕熟门熟路地拉着顾清禾进了女装区，在一排包臀裙前停下，指着条冰莓粉色的包臀裙裙：“顾教授，这条肯定适合您！御姐范儿！”
顾清禾挑眉，指尖划过布料，冰凉的触感似乎的确很适合当下穿。
她转身走向休闲区，拿起套浅灰卫衣和牛仔裤：“这个舒服。”
“顾教授，我买衣服不能听我的意见吗？”方硕哀嚎着跟过去，“那裙子多配您气质啊！”
“那我自己付钱。”顾清禾拿起卫衣晃了晃，吊牌在灯光下闪了闪。
“……顾教授，不可以这样！”方硕跟在顾清禾身后哀嚎道。
顾清禾微微一笑，不解释，转身走人。
“别别别！”方硕抢过她手里的衣服，“说好我买的，不能食言！”
他抱着衣服往收银台走，听见顾清禾在身后轻笑，像羽毛搔过心尖。
正要付款时，顾清禾突然把那条包臀裙裙放在收银台上，裙摆的亮片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谁说我只买一件了？”
方硕瞪大眼睛，看着她那冰山模样，喉结重重滚动：“顾教授……”
这是跟我玩欲擒故纵？方硕一脸疑惑。
“不想买？”顾清禾作势要拿回裙子，“那我放回……”
“买！必须买！”方硕斩钉截铁道！
顾清禾转身出门，唇角轻轻地向上一扬。
哼，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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