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框里的星光
艺术节展板前挤满了人。周阳踮起脚寻找林星辰的身影，陈默突然从后面拍他肩膀："别找了，你家小画家在后台跟评委说话呢！"
"评委？"周阳手里的矿泉水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那个戴贝雷帽的老头，据说是美院的退休教授。"陈默啃着面包，碎屑掉在周阳鞋上，"他盯着《55分贝的春天》看了足足十分钟。"
展板中央，她他们的联合作品在射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机械结构图与星空背景奇妙融合，右下角并排签着两个名字——林星辰的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周阳的签名龙飞凤舞地环抱着它。
"周阳同学？"生活委员李晓举着签到板挤过来，"林星辰让我转交这个。"她递过一个扁平的牛皮纸包，边缘用胶带粘得一丝不苟。
陈默的狗鼻子凑过来："情书？"
周阳小心地拆开包装。里面是幅八开大小的水彩画，画着天文台观测室的场景。望远镜旁倚着个背影，篮球放在脚边，腕表反射着星光——正是他上个月带林星辰看流星雨时的样子。画框右下角贴着标签：58号作品《观测者》。
"她画了你诶！"陈默的嗓门引来周围同学侧目，"等等，为什么是58号？上次流星雨不是57号吗？"
周阳的指尖悬在画框上方，不敢触碰。他注意到画中腕表显示的时间——00:00:01，正是第一颗流星坠落的那一刻。画纸边缘有处不易察觉的折痕，像是曾被反复展开又折起。
陈默突然惊呼："教授在和林星辰握手！"
人群另一端，白发老人正弯腰对林星辰说着什么。她站得笔首，手指紧攥着素描本边缘，但没像往常那样避开肢体接触。
"要过去吗？"陈默压低声音。
周阳摇摇头，目光落回画作上。天文台的窗户被画成了星云形状，仔细看会发现那些光点组成了"54"的数字图案。
"我懂了！"陈默突然拍大腿，"57号是流星雨，58号是你，那中间缺的..."
"周阳。"李晓突然指着画框背面，"这里有字。"
极小的铅笔字迹藏在裱纸接缝处：「给54号的观测报告：在你眼里看到的星光，比天文台的望远镜更亮。」
展览厅的广播突然响起，嘈杂的人声中，周阳看见林星辰穿过人群向他走来。她今天穿着浅蓝色衬衫，袖口别着那枚星星形状的扣子——上周他送的生日礼物。
"教授说要推荐她去参加青年艺术家联展。"李晓小声说，"全市只有五个名额..."
陈默突然把周阳往前一推："愣着干嘛！"
林星辰在距离两米处停下，从包里拿出个迷你画架。她动作很轻地把《观测者》放在架上，调整到正好和周阳视线平齐的角度。
"谢谢。"周阳的声音有点哑，"我..."
"喂喂，获奖感言不是这么说的！"陈默不知从哪摸出瓶气泡水，摇晃后喷出的泡沫溅到三人身上。林星辰没躲，反而伸手接住一颗飘向她的泡沫。
李晓突然举起手机："看镜头！"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周阳看见林星辰嘴角扬起0.8厘米——这是她表达"开心"的数值。
照片里，西个人身上沾着泡沫，背后的展板映出斑驳光影。陈默比着剪刀手，李晓笑得眼睛眯成缝，周阳抱着画框像抱着什么珍宝，而林星辰看着镜头外的某个点——那里有幅画，画里有片星光。
"所以，"陈默搭着周阳肩膀，"你现在是件艺术品了？"
林星辰摇摇头，指向画中望远镜镜筒——那里藏着行显微镜才能看清的小字：「真正的艺术品是让我看见星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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