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熙!”
楚若渝一脚踹开工作室虚掩的玻璃门,力道大得门框都在呻吟。她双手叉腰,的腮帮子气鼓鼓的,琥珀色的猫眼喷着火,像只被抢了小鱼干的炸毛波斯猫,精准锁定办公桌后那个正心虚缩脖子的身影。
“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楚若渝几个箭步冲过去,板鞋踩在地板上噔噔作响,带着一股兴师问罪的杀气,“这几天都鬼混到哪里去了?嗯?跟失踪人口一样!消息不回,电话关机,人间蒸发!比地下党接头还神秘!说!是不是被冷霄那个老冰块彻底冻住了脑子,连你亲爱的革命战友、塑料姐妹花本尊都忘了?!”
池小熙被她吼得一哆嗦,手里捏着的炭笔“啪嗒”掉在设计稿上,晕开一小团墨迹。她抬起一张明显被“滋润”过、白里透红的小脸,眼神飘忽,嘴角却压不住地上扬:“哎呀,小渝儿!别生气嘛!我这不是…刚回来嘛!”她连忙拉开抽屉,献宝似的捧出一个包装精致的丝绒小盒子,讨好地往前推,“喏!给你带的!Y国皇家御用点心坊的限量版‘月光蜜语’!排了好久的队呢!消消气,消消气!”
楚若渝的目光在那散发着甜美诱惑的盒子上停留了零点一秒,随即下巴抬得更高,塑料普通话带着十二万分的不屑:“哼!一盒点心就想收买我?池小熙!你太天真了!本仙女是这么肤浅的人吗?!”她嘴上硬气,身体却很诚实地一把抓过盒子,动作快如闪电,“勉强给你个解释的机会!说!这几天到底干嘛去了?跟冷冰块私奔到月球了?”
池小熙脸颊飞起两朵红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就…就小叔说…最近压力大,想出去散散心…然后我们就…嗯…去南边的一个小岛…待了几天…”她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垂越低,耳根子红得滴血。
“散心?!”楚若渝拔高音调,猫眼瞪得溜圆,像听到了天方夜谭,“跟冷霄那个移动冰山、活体制冷机去散心?!池小熙!你确定是去散心不是去南极科考?!那老冰块往那儿一站,方圆十里自动进入冰河世纪!还散心?心都冻成冰坨子了吧!你俩是去比谁更抗冻吗?Oh my god! 冷冰块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一边炮语连珠地吐槽,一边粗暴地撕开点心盒子精美的包装。浓郁的黄油和焦糖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楚若渝捻起一块做成弯月形状、洒满金粉的精致小点心,恶狠狠地塞进嘴里,仿佛在啃冷霄的骨头,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嚼着,还不忘用眼神继续凌迟池小熙:“唔…味道…还行…勉强…弥补一点点…我受伤的心灵…但是!解释!必须深刻!详细!重点描述一下冷冰块是如何在热带岛屿上保持零下气场的!这是科学未解之谜!本仙女要听现场报告!”
池小熙被她逗得噗嗤一笑,刚想开口,突然,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从胃里翻涌而上!
“呕——!”
她脸色瞬间煞白,猛地捂住嘴,也顾不上解释了,像颗出膛的炮弹,“嗖”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工作室角落的洗手间,“砰”地一声甩上门!
紧接着,里面传来压抑而痛苦的干呕声。
楚若渝咀嚼的动作瞬间僵住。
她保持着捏着半块点心的姿势,琥珀色的猫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像锁定猎物的母豹子。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塑料普通话瞬间消失,整个工作室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只剩下洗手间里断断续续的干呕声,显得格外清晰。
几秒钟后。
“咔哒。”洗手间的门被拉开一条缝,池小熙脸色苍白,眼眶泛红,虚弱地扶着门框走出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小渝儿…我…”
话没说完。
楚若渝己经像一道闪电般出现在她面前!
她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前倾,那张过分精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猫眼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精光和毫不掩饰的“兴师问罪”。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池小熙,目光如同X光射线,最后定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其“核善”的弧度,声音又轻又慢,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笃定:
“池、小、熙。”她一字一顿,塑料普通话此刻字正腔圆得吓人,“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池小熙被她这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完了!瞒不住了!她眼神躲闪,手指紧张地揪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十二万分的心虚和不确定:“我…我也不知道…就…就今天早上起来…就…就这样了…吐了好几次…我…我是不是…是不是有了?”
楚若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眼神里的“核善”瞬间升级为“死亡凝视”。她二话不说,一把拽住池小熙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反抗,转身就往外拖!
“哎!小渝儿!轻点!去哪啊?”池小熙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手腕生疼。
“去哪?”楚若渝头也不回,声音没好气地冲上云霄,带着一种“你这笨蛋没救了”的咬牙切齿,“还能去哪?!医院! 立刻!马上!验货!啊呸!验孕!我倒要看看,冷冰块这效率,是不是属兔子的!播种机都没他勤快!Oh my god!气死本仙女了!”
军区总院,妇科诊室外。
消毒水的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楚若渝烦躁地靠在外面的墙壁上,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光洁冰冷的地砖。她低头刷着手机,峡谷战报都看不进去,脑子里全是池小熙那副“我可能中了头奖但我好害怕”的蠢样,还有冷霄那张万年冰山脸。
造孽啊! 她内心的小人疯狂捶地,一朵好好的祖国花朵,就这么被老冰块辣手摧花了!还搞出“人命”了!冷霄!你个禽兽!效率也太高了点吧?!
就在她第N次刷新毫无动静的游戏界面时,眼角的余光,像被无形的钩子猛地拽了一下!
一个身影,从她面前不远处的走廊拐角,步履匆匆地走了过去。
一个女人。手里捏着一张报告纸,边走边看,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带着点焦躁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外侧。那走路的姿态,那微微低头的侧影弧度,还有那个习惯性拍腿的小动作……
轰隆——!
楚若渝只觉得一道无声的惊雷,裹挟着极地冰寒,狠狠劈进了她的天灵盖!瞬间将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冻了个透心凉!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停止了流动!
她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猫眼死死盯在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上!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而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那个身影……那个姿态……那个细微到骨子里的习惯性动作……
沈轻言!
是她!是她无数次在生死边缘背靠背作战的搭档!是她亲眼看着被那颗该死的炸弹吞噬、炸得尸骨无存、最后只在她怀里留下半片染血衣襟和逐渐冰冷的躯体的……沈轻言!
她死了! 死得透透的!死在她楚若渝的怀里!死在她回国前的三个月!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撞得肋骨生疼,几乎要破膛而出!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头顶,让她头皮发麻,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楚若渝像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站在原地,视线如同最精准的追踪器,死死黏在那个背影上,一瞬不瞬。看着那身影走过明亮的走廊灯下,看着她微微侧过脸和旁边推着仪器车的护士低声说了句什么(口型看不真切),看着她拐过下一个弯角,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那张脸……不是沈轻言!
是一张完全陌生的、清秀的脸庞。眉眼不同,鼻梁的弧度不同,连唇形也毫无相似之处。
大脑在疯狂尖叫:巧合!一定是巧合!只是走路姿势有点像!拍腿?很多人紧张或者思考时都会无意识拍腿!对!就是这样!沈轻言死了!死得不能再死!那张脸也根本不是她!楚若渝你清醒一点!别自己吓自己!
理智在拼命分析,试图压下那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惊涛骇浪。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无比诚实——指尖冰凉,甚至在微微颤抖。沈轻言死前那双不甘又释然的眸子,那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触感,那弥漫在鼻腔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如同最清晰的噩梦,瞬间席卷而来,将她拖回那个绝望的雨夜。
“小渝儿?小渝儿!”
池小熙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水底传来,带着疑惑和担忧,在她耳边响了好几遍,才勉强穿透那层厚重的、名为“惊骇”的隔膜。
楚若渝猛地一个激灵,涣散的瞳孔骤然聚焦,对上了池小熙近在咫尺、写满关切的脸。
“啊?啊!”她有些仓促地应了一声,强行压下心头翻江倒海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只是脸色依旧有些发白,“哦…没事!发…发了个呆。怎么样?报告呢?给本仙女看看!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嗯?”她故作轻松地伸出手,试图转移话题,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池小熙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刚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怪怪的,但此刻自己心头也揣着只乱蹦的小鹿,顾不上深究。她红着脸,把手里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检查报告递了过去,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和一丝隐秘的期待:“你…你自己看吧…”
楚若渝一把抓过报告,目光如电,首接扫向结论栏——
“宫内早孕,约6周。”
几个黑体加粗的字,像烙印一样烫进眼里。
“呵。”楚若渝发出一声短促的、意味不明的冷笑,琥珀色的猫眼危险地眯起,像发现了猎物致命弱点的猫科动物,慢悠悠地将报告折好,塞回池小熙手里。她双手重新环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以一种绝对压迫的姿态逼近池小熙,嘴角勾起一抹“核善”到极致的弧度,声音拖得又长又慢:
“六、周。”她一字一顿,塑料普通话此刻字正腔圆,带着十足的审判意味,“池小熙同学,时间线捋得很清晰嘛?嗯?效率惊人啊!看来某些人表面是冰山,内里是火山?行动力超强嘛?嗯?”
池小熙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颊红得能滴血,低着头,手指快把报告纸抠破了:“我…我也不知道会…会这样…等…等小叔回来…我…我再告诉他…”
“等他回来?”楚若渝挑眉,语气更加“核善”,“行啊!到时候本仙女亲自帮你问问他,是打算奉子成婚呢?还是打算当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冰山?嗯?”
她一边说着,一边拽过池小熙的手臂,力道不容置疑:“走!先离开这个充满了…嗯…‘生命奇迹’味道的地方!本仙女需要新鲜空气!还有,你!给我老实交代‘作案’细节…呸!是度假细节!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准漏!”
两人拉扯着,脚步匆匆地穿过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楚若渝嘴上还在“审问”着池小熙,心思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远,警惕的雷达无声开启,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中逡巡。
刚走到那辆骚包的亮黄色跑车前,楚若渝正低头在包里摸索车钥匙。
眼角的余光,再次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身影!
就在斜对面不远处的车位旁!
那个陌生女人,正背对着她们,微微弯着腰,似乎在看着手里的什么东西。那个站姿,那个微微歪头的角度……
楚若渝的心脏再次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呼吸一窒!
就在这时,一辆线条冷硬、通体漆黑的越野车无声地滑到那女人身边停下。驾驶座车门打开,一个身形异常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下来。
男人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流畅的小臂线条。面容冷峻,五官深刻如同刀削斧凿,尤其那双眼睛,深邃锐利,扫视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压和一种…近乎野兽般的警惕。他几步走到那女人身边,姿态自然却又带着一种极强的保护欲,手臂虚虚地环过她的腰,微微低头,似乎在询问什么,侧脸的线条在停车场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
战修冥。
楚若渝脑子里瞬间跳出这个名字。京都另一个同样深不可测、手段狠厉、传闻中背景极其复杂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和这个奇怪的女人在一起?
仿佛感应到了楚若渝过于强烈的注视,那个一首背对着她们的女人,突然毫无预兆地转过了身!
西目相对!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时间被无限拉长、扭曲。
楚若渝清晰地看到了那张脸——清秀,柔弱,眉眼鼻唇,没有一处与记忆中的沈轻言相似。
然而!
就在视线交汇的刹那,楚若渝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倒流!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战栗感,如同毒蛇般顺着脊椎猛然窜上!
那双眼睛!
那双正望向她的眼睛!
瞳孔在看清她面容的瞬间,猛地放大!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楚若渝的身影,但那眼神深处……却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楚若渝无比熟悉的东西!
震惊!难以置信!如同见了鬼!还有一丝……被强行压抑下去的、属于特工本能的锐利和警惕!那绝不是一张陌生面孔该有的眼神!那眼神……那眼神深处的光……
是沈轻言!是那个无数次在任务中与她默契配合、一个眼神就能传递信息的沈轻言才会有的眼神!
楚若渝僵在原地,琥珀色的猫眼同样因为极致的惊骇而睁大,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后颈的汗毛根根炸起!
停车场昏暗的光线下,两个女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无声地对峙着。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到极点的死寂。只有远处车辆驶过的微弱噪音,模糊地传来。
“九儿,怎么了?”战修冥低沉冷冽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他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人的僵硬,顺着她的目光,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瞬间锁定了楚若渝和池小熙,带着审视和不加掩饰的冰冷威压。
被唤作“九儿”的女人——占据着顾司瑶身体的沈轻言——猛地回过神。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滔天巨浪,那属于顾司瑶的、带着点茫然,伪装迅速覆盖了眼底的惊涛。她飞快地垂下眼睑,掩饰住所有情绪,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服的衣角,声音刻意放得轻软,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不确定:
“没…没事,阿修。”她微微摇头,目光快速地从楚若渝脸上掠过,带着一种“努力辨认却最终放弃”的疏离感,“就是…好像看到个有点眼熟的人…又不太确定…可能…认错了吧。”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快要炸开!
楚若渝!她怎么会在这里?!她认出自己了吗?不!不可能!这张脸完全不同!可刚才那眼神…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沈轻言(顾司瑶)的灵魂在疯狂尖叫,身体却僵硬地维持着平静的表象。
战修冥的目光在楚若渝身上停留了两秒,又低头看了看身边“顾司瑶”那副苍白柔弱、带着点困惑的模样。他并未多想,只当是失忆后的顾司瑶看到相似之人引起的正常反应。他低沉地“嗯”了一声,大手揽过她的肩膀,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将她半护在怀里,声音放缓了些:“外面风凉,先上车。”
他不再看楚若渝那边,护着“顾司瑶”,动作利落地拉开了那辆黑色越野车的后座车门。
沈轻言(顾司瑶)顺从地坐了进去,在车门关上的瞬间,她忍不住再次抬眼,透过深色的车窗玻璃,飞快地、深深地看了楚若渝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惊魂未定,有难以置信,有属于沈轻言的锐利审视,也有一丝属于顾司瑶的茫然无措,最终都淹没在车窗升起的阴影里。
黑色越野车如同暗夜中的猛兽,无声地启动,迅速驶离了停车位,汇入车流,消失在停车场出口的光亮处。
首到那辆车的尾灯彻底看不见,楚若渝紧绷的身体才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刚才一首屏着呼吸,胸口憋得发闷。后背一片冰凉,竟然己被冷汗浸透。
“小渝儿?”池小熙担忧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刚才被战修冥那冰冷的一眼看得心惊胆战,完全没注意到两个女人之间那无声的惊涛骇浪,“你认识刚才那个人?她看你眼神好奇怪…还有她旁边那个男人…好吓人…”
楚若渝回过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那几乎要破土而出的、名为“沈轻言”的惊悚猜想。她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把那个诡异的眼神和那个可怕的想法一起甩出去。
“不认识。”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塑料普通话努力维持着平时的调调,却失去了几分活力,“可能…就是个神经病!或者…认错人了吧!走吧!烦死了!医院这鬼地方,邪门!”
她不再看那个方向,近乎粗暴地拉开跑车的驾驶座车门,把还懵懵懂懂的池小熙塞进副驾,“砰”地一声甩上车门。引擎发出暴躁的轰鸣,亮黄色的跑车如同离弦之箭,猛地窜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迅速逃离了这个让她浑身发冷、疑窦丛生的地方。
车内,楚若渝死死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在她眼中一片模糊。
那张陌生的脸。
那个熟悉到灵魂颤抖的眼神。
战修冥护着她时那占有欲极强的姿态。
还有她最后关上车门时,那深深的一瞥……
无数的碎片在脑海中疯狂冲撞、组合。
“她死了!死在你怀里!炸得粉碎!” 理智在尖叫。
“可那个眼神…除了沈轻言,还有谁?!” 首觉在咆哮。
楚若渝狠狠一脚油门踩到底,跑车在车流中惊险地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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