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音阁内,灯红酒绿,丝竹声声。
自打贺宝儿以一曲《忆情长》惊艳西座后,她的名声迅速传遍了宁安城。
每日慕名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争相掷金,只为听她一曲。
“好。”台下,一位锦衣公子高声叫好,眼中满是痴迷,“江姑娘,再唱一首吧!”
贺宝儿抱着琵琶,低眉浅笑,指尖轻拨琴弦,婉转的歌声伴着动人的乐声再次轻泻而出。
她的嗓音轻柔舒缓,带着几分缠绵悱恻的哀思,听得满堂宾客如痴如醉。
然而,在这片喝彩声中,一道阴冷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她——宋玉英,醉音阁曾经的头牌歌姬,亦是怀远将军最宠爱的歌女。
她向来以《忆情长》闻名,怀远将军每次来醉音阁,必点她唱此曲。
可如今,江鸢的出现,夺去了台下众人追捧的目光,她之前的风光不复存在。
宋玉英攥紧手中的帕子,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回到房间,她望着镜中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突然将玉梳狠狠砸向镜面。
清脆的破碎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在诉说着她此刻的愤怒与不甘。
那玉梳是往日恩客重金相赠,曾让醉音阁中的姑娘们无比艳羡,也让她引以为傲了好些年。
可如今,那些对她殷勤备至的恩客,不再对她多加关注,他们一掷千金,只为博江鸢一笑。
“小贱人……”宋玉英低声咒骂,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你得意不了多久。”
她绝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
贺宝儿表演结束,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察觉到异样。
桌上青瓷茶壶的位置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显然被人动过。
她眸光一冷,倒出一杯,凑近鼻尖嗅了嗅——是掺了乌头草与马钱子的毒药。
贺宝儿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在天机阁的训练中,她早己司空见惯。
她不动声色地将水壶放回原处,还故意在水杯上留下半圈唇印。
窗外落叶沙沙作响,贺宝儿转身出了房门。
她在外面随意转了转,然后趁人不注意,从自己房间的窗户翻了进去。
不多时,宋玉英的贴身丫鬟鬼鬼祟祟地溜进房间,圆胖的脸上沁着汗珠。
她蹑手蹑脚地摸到圆桌旁,确认茶水被人饮过后,才满意离开。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贺宝儿从房梁上轻盈落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她站在昏暗的房间里,眼底寒芒闪烁,指尖轻轻抚过桌面上的青瓷茶壶。
一首以来,她都在怨怪老天爷为何让她穿越成了三十六号。
细做不好当,每日提心吊胆,连睡梦中都要保持三分清醒。
然而,这一刻,她终于彻底接受了这个身份。
这次,要不是这副身体刻入骨髓的习惯和警觉,她怕连将军府的门都还没有摸到,就稀里糊涂地折在这里。
贺宝儿攥紧茶壶,指节发白。
“宋玉英!”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若今晚是原本的贺宝儿,必定中招。
等待她的是嗓子溃烂,容貌尽毁,被醉音阁像破布一样扔到街上。
到时候,别说完成任务,就是活下去都成问题。
“呵!”
贺宝儿突然低笑一声,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狠厉。
她将桌上的茶壶拎起来,大步走到窗户边,推开雕花木窗。
清冷的月光倾泻而入,映照在她的眼睛上,宛如寒星闪烁。
贺宝儿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确认附近无人后,身形一晃,原地消失。
她像只灵巧的猫儿翻上屋檐,朝着宋玉英的房间掠去。
夜风拂过她的面颊,带着北境秋天特有的凛冽。
翌日清晨,醉音阁的后院笼罩在淡淡的薄雾中。
宋玉英从睡梦中醒来,唇角还噙着得意洋洋的笑。
她迫不及待地想哼唱小曲,想象着江鸢此刻正痛苦地捂着喉咙,原本清丽的脸庞爬满可怖的黑斑。
“啊……啊……”
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发声的瞬间,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蔓延。
宋玉英猛地坐起身,手指颤抖地摸向自己的喉咙。
“姑娘!”丫鬟推门而入,手中的铜盆“咣当”一声砸在地上,“您……您的脸!”
圆镜中,女子姣好的面容上爬满了黑斑,密密麻麻,狰狞可怖。
宋玉英崩溃,惊恐地张大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仿佛有火炭在喉咙里燃烧。
“这不可能!”她在心中尖叫。
然后将屋里能砸了东西全部砸掉,首到没有东西可砸,才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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