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烧得通红、冒着烟的烙铁,缓缓靠近其中一人身体时。
他感觉自己每一根汗毛竖了起来。
一股皮肉被灼烧的焦糊味,混合着铁器特有的腥气,在空气中飘荡。
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吓得魂飞魄散,脑子一片空白。
这……这是什么路数啊?
疯了,这小子绝对是疯了。
难不成……
今天就是铁了心要折磨我,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恐惧压倒了一切,耶律安再也顾不上什么辽人的骨气,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尖叫起来。
“你要问什么!我都说!我都说啊!”
“别用那个东西!求求你!我是辽人,叫耶律安,今年二十有三,家住上京道,家中有一妻一妾,孩子有三个,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刚会叫阿大……”
“他,他叫萧平,今年二十五,还没娶媳妇呢,但他有个老娘要养活……”
耶律安语无伦次,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报出来。
旁边萧平费力眨了眨被烟熏得有些发涩的眼睛。
说好的宁死不屈呢?
说好的不坠我们大辽勇士的威风呢?
你这……
你这他妈是竹筒倒豆子啊!
一点骨气都没有!
我萧平怎么跟你这种人为伍!
赵睿被耶律安这突如其来、连珠炮似的高声吼叫给震得微微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脑子从莫名的兴奋劲儿里稍微清醒了点。
哦,对了,我是来问话的。
瞧我这干的,光顾着爽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搞得好像专门来过瘾似的。
目光扫过一旁兀自愤愤不平,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倔强的萧平。
旁边这个叫萧平的,好像不是很服气啊?
骨头挺硬?
他慢条斯理将手中己经有些冷却的烙铁重新扔回火盆,听着“刺啦”一声轻响,看着它再次被烧得通红。
然后,捏着木柄,带着一股更甚于前的灼热气息,伸向了萧平。
萧平刚刚还在鄙视耶律安,此刻感受到了令人绝望的热浪。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张开了嘴,抢在烙铁碰到自己之前,急促的接着耶律安未完的话头。
“我们……我们是奉了我们大辽国主帐下耶律齐大人的命令,潜来你们大宋的汴梁城,寻找一个名叫吕慧卿的吕公子,要告诉他……”
躺在床上,赵睿回味着审讯过程。
两个人知道的净是些皮毛。
听那两人的意思,辽国有个叫耶律齐的大官,不知怎么跟吕慧卿认识,正帮着吕慧卿在大宋钻营。
至于赵睿本人,他们两人一无所知。
只要目标锁定耶律齐,牛头山的人不是摆设。
韩志刚拍着胸脯打了包票,用不了一个月,耶律齐的底细保管送到他手边。
即便是要灭了他,也不是难事。
这么一琢磨,事情好像也不怎么棘手。
吕慧卿好像没有多少后手。
朝廷里的威胁有老包这块硬骨头,谁想动他,都得掂量掂量自家牙口好不好。
可怪了,他心里头怎么老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实呢?
这慌乱劲儿,真是没头没脑,莫名其妙。
隐隐有种感觉,吕慧卿的爆发己经不远了。
回到宣德门家里,赵睿用隐形药水誊抄春秋、论语。
驸马上门来了。
贡院中的事,李玮眼睛很贼,瞄到了一两句试卷中的话。
添油加醋将自己如何机智化解,如何受人尊重,讲了一番。
赵睿答应他,安排三国演义话剧团去他家演一天。
让欧阳修他们惊讶的就是自己写的策论。
有了前三科打底,经义成绩反而不是太重要了。
现在有太多的理由与借口将老包搪塞过去。
包拯叮嘱过他,考个状元才安全。
可问题是,他不知道牛头山的事儿。
随着他对牛头山了解越来越深。
安全?
不是问题。
他记得清楚,苏轼兄弟也没进前三甲,不照样一个成了文坛领袖,一个当了宰相。
老包啊,还是太看重面子了。
呵呵,如果猜的没错。
欧阳修这个坏老头,一定会顺他的意考春秋、论语。
不过,一定会非常刁钻古怪。
惹了他,还想考高分?
不可能。
经义释义……
让它随风去吧……
老子不想伺候。
当然,最重要的是,伺候不了。
也不能全然不做准备。
在截图中,随便抄几篇自己看的顺眼的经义释文算了。
正优哉游哉抄着书,苏轼几位又登门了。
又是章衡,带了人来。
来者并非成年人,是个半大小子。
瞧模样,虎头虎脑,胖墩墩的,怪招人喜欢。
章衡一脸苦笑,指着孩子对赵睿开口。
“这是远房表亲家一个朋友的孩子。爹妈来汴梁城做买卖,孩子暂时寄宿我叔父家中。哎,别提多皮了,闹腾得全家鸡飞狗跳,我寻思着带他出来转转,好歹让家里清静清静。”
赵睿凑上前,伸手在小脸上捏了一把。
“子平兄,这小家伙几岁了?叫啥名儿”
小鬼头横了赵睿一眼,嘴巴倒是甜得很,脆生生喊道。
“赵睿哥哥好,我叫蔡京,今年十岁。”
赵睿听完,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倒。
蔡……蔡京……
乖乖隆地咚,未来的大奸臣啊!!!
敢情大奸臣小时候都生得这般眉清目秀、人见人爱?
他又看向章衡。
你……你特么给我领了个什么“宝贝”玩意儿过来?
要不要现在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这念头刚冒出来,赵睿赶紧给掐灭了。
不知道,现在童贯在哪里?
尼玛,收集一个坏蛋集中营,放到敌对方去……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其实,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
只是看你把他放到什么位置上。
这样一想,他看向蔡京,脸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蔡京刚被赵睿捏了一把,心中正在盘算,是把墨汁倒进酱油里,还是往衣服中撒虫子。
赵睿这一笑,好像……
不行,捏了我,必须还回去,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苏轼看见赵睿桌前摆着一叠纸,还有一根鹅毛笔,好奇的拿起,在纸上划了划。
“二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赵睿心虚的收起纸笔,打了个哈哈。
还好隐形药水收起来了。
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研究做支笔。”
“笔?鹅毛能做笔?”
“做成了再给你们演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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