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呵呵一笑。
赵睿的话倒没有让他们觉得是胆怯,于是解释道。
“逸之此言差矣,老夫几个听说汴河捞有文会,特地过来凑凑趣儿,顺道也瞧瞧你们这些‘汴京才子’风采。”
王珪和梅尧臣含笑点头,看样子对赵睿挺有兴趣。
王安石目光炯炯看着赵睿,就像挑牲口似的。
赵睿干笑两声,心里头首犯嘀咕。
风采?
我哪有什么风采。
今日这阵仗,实在太大了点儿。
欧阳修是文坛领袖,王珪是朝中重臣,梅尧臣是诗坛老前辈,王安石……这位爷更是未来的拗相公,变法牛人。
哪个不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他悄悄掐了把大腿,提醒自己可别在祖师爷跟前耍小聪明。
包黑子跟前还能插科打诨,眼前这几位……
尤其是王安石,眼神锐利得跟刀子似的。
念头转到这儿,赵睿赶紧换上一副笑脸,热情洋溢招呼。
“几位大驾光临,晚生荣幸之至!快,快请楼上雅间叙话,晚生己在汴河捞二楼备好了酒菜。”
刚想哈腰引路,苏轼大步流星凑了过来。
“逸之等等!恩师,王大人,介甫先生,圣俞学士,诸位同道,今日文会,咱们不去汴河捞的二楼了!”
赵睿一愣。
苏轼得意洋洋一挥手。
“各位,请随我等移步汴河码头,我们己经定好了一艘画舫游船,今夜,咱们就在汴河之上,月下论文,岂不更添雅兴?”
赵睿有些懵。
“子瞻,不是说就在汴河捞里头聚吗?怎么又改游船了?”
苏轼只是嘿嘿一笑,挤了挤眼睛,不接话,反而扭头招呼欧阳修他们。
“恩师、诸位前辈,请,这边走!”
一众学子个个眉开眼笑,能在画舫上跟这么多文坛大佬一块儿开文会,这是天大的机遇。
赵睿见状,无奈耸耸肩,得,看样子苏胖子肚里又憋着什么鬼点子。
也只好甩甩袖子,跟在大部队屁股后头,一起往河边走去。
众人来到河边,赵睿抬眼一望,顿时惊呆了。
只见汴河岸边灯火通明处,并非只有一艘画舫,而是……足足五艘!
汴河岸边灯火通明,五艘巨大的画舫并排停靠,船上灯笼高悬,人影攒动,觥筹交错声隐约传来。
赵睿眼前一花,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进汴河水里。
我的老天!
这,这什么阵仗?
五艘画舫,每艘上都影影绰绰坐满了人,粗略一扫,怕不是有两三百号人!
规模之大,堪比上次相国寺文会。
一只大手及时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稳住。
回头一看,包拯黑着脸低声斥道。
“好好走路,别失了仪态!”
赵睿定了定神,随众人踏上为首的画舫。
船夫轻摇橹槁,画舫缓缓离岸,朝着州桥方向驶去。
河面渐渐收窄,两岸灯火愈发密集。
不多时,五艘画舫在汴河捞前的开阔水面上一字排开。
此刻,不仅画舫之上,横跨汴河的州桥和两岸也是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全是闻讯赶来的学子士人。
赵睿只觉嘴里发苦。
苏胖子,我与你有仇吗?
上次用斗贪官打岔,这次……
你要搞死我?!!!
他狠狠瞪了一眼正与欧阳修等人谈笑风生的苏轼。
这下,乐子搞大了!
而苏轼注意到赵睿的目光,回了一个,我懂,别谢我的眼神。
好,好,好!
苏轼、苏东坡、苏子瞻,你仗着才华欺负人,是不?
赵睿挽起袖子。
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苏辙凑到他身边,压低了嗓门儿。
“逸之兄,可有不满意的地方?我哥弄的这个场面,说是要借此机会让你扬名。”
赵睿嘴角控制不住抽搐几下。
“敢情……我还得谢谢他?”
谢谢他八辈祖宗。
“不用谢!自家兄弟,应该的,应该的。”
苏辙回头,还冲曾巩和章衡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待会儿我哥便要助你一举成名,逸之兄你且稍作准备。”
赵睿目光再次飞快扫过画舫西周,再投向那黑压压的州桥和汴河两岸。
画舫上的人不算,光是岸边和桥上,恐怕不下千人。
汴河捞内,掌柜刘明利手里举着一个铁皮喇叭,唾沫西溅说道。
“各位客官,先别着急用餐,外面有好戏看!我家少爷,赵睿赵公子正与欧阳文忠公、王安石王大人、苏学士等文坛大家举办文会!机会难得,感兴趣的客官们不妨先去看看热闹,听听佳作!为我少爷喝彩的客人,今晚消费一律九折优惠。”
“赵公子?是哪位赵公子?”
“九折?掌柜大气。”
“快走快走,别吃了,出去瞧瞧,如此盛况可不多见。”
食客们放下筷子,纷纷向外涌去。
汴河两岸学子文人同样沸腾起来。
“赵睿?朱仙镇来的赵睿?”
“听说他才思敏捷,今日竟能与欧阳修、王安石等大儒同船论文,确实厉害。”
“只是……这阵仗也太大了吧?五艘画舫,苏子瞻究竟是要捧杀他,还是赵睿真有惊世之才?”
“拭目以待吧。”
人群中有不少人对赵睿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赵睿是谁?听着耳生啊。”
“或许是某家新冒出来的才子吧?”
人群中挤出几位身着普通的汉子,其中一人恰是前些日子在朱仙镇酒家,见过赵睿与苏家兄弟划"小蜜蜂"拳法的。
此刻他满脸红光,兴奋的对身边人说道。
“嗨!你们不知道赵公子?孤陋寡闻了,这位赵公子,乃是大宋百年难遇的神童,文采自是不必说,单是行酒令就是一绝。”
旁边同伴连连点头。
“没错没错!而且你们知道吗?他还是包拯包龙图唯一的学生!亲传弟子!”
“包龙图的学生?”
“乖乖,来头这么大?”
“难怪,难怪苏学士他们会如此郑重其事!”
“神童啊!我倒要看看,今日他能作出何等惊世骇俗的文章来!”
“兄台,刚才你说的行酒令,是怎么回事?”
汉子猥琐的笑了起来。
“待会儿文会结束,我带你们见识见识。”
好奇、探究、期待,种种目光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赵睿牢牢罩住。
州桥上有人高声呼喊。
“赵公子,能不能作诗一首?”
“苏公子,苏公子,那位圆脸的就是苏轼苏公子。”
……
赵睿站在船头,只觉得万千目光如针刺一般扎在身上,耳边嗡嗡作响,全是催促和期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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