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铮闭上眼，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眼下的死局。
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一首不敢触碰的秘密。一旦揭开这个秘密，可谓福祸难料。
可眼下，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就在这时，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即是铁锁被打开的哗啦声。
杨铮睁开眼，警惕地望向门口。
昏暗的烛火下，两个女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赵飞燕，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是眼神复杂，没了往日的骄横跋扈。
跟在她身后的，是柳氏，脸色惨白，眼眶红肿得像两个桃子，显然是刚哭过。
狱卒将人送到门口，便转身离去，生怕沾惹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杨铮挣扎着，想坐首身子，却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看着柳氏，没问她是怎么进来的，也没问赵飞燕为何会跟着而来。
这种地方，寻常人连边都沾不上。赵飞燕能进来，无非是她老爹赵高，或是她夫家匡氏使了力气。
柳氏抽噎着，挪到牢门边，双手紧紧抓着冰冷的木栅栏，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哭什么？老子还没死呢。”杨铮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听着，要是我这次真栽了，出不去……”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继续道，“你就带着越儿，去徐府找清荷。告诉她，是我让你去的。”
柳氏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杨铮没理会她的表情，自顾自地往下说。
“清荷他爹，跟那个徐福是师兄弟。徐福如今在陛下跟前是什么地位，你比我清楚。他只要肯开口，保你们娘俩一条活路，不是什么难事。”
这算是他能想到的，对她们母子最稳妥的安排了。清荷那丫头心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还有，”杨铮的眼神冷了下来，“往后，别再跟老刁、牛奎那些人有任何瓜葛。我若是倒了，他们里头，没几个靠得住的。别到时候，被人卖了。”
“杨……杨铮……”柳氏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只能死死咬着嘴唇，泪流满面。
杨铮没再看她，目光转向了一旁始终沉默的赵飞燕。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血染红的牙，“赵夫人，说起来，我挺喜欢你这婆娘的。”
赵飞燕闻言一愣，随即柳眉倒竖，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也许是男人的通病吧，”杨铮浑不在意地继续道。
“虽然你这娘们骄横跋扈，刁蛮任性，可架不住……又有模样又有身段。不亏，睡你一次，真的不亏。”
“你……你混账！”赵飞燕气得浑身发抖，想不到这男人死到临头，还敢这般轻薄。
“后悔吗？”杨铮问。
“后悔没亲手阉了你！”
“我倒是不后悔。”杨铮的笑容里带着几分邪气，几分洒脱，“要是有下辈子，我还睡你。”
赵飞燕被他这番混账话气得满脸通红，却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见过不怕死的，却没见过死到临头还这般嚣张无赖的。这让她在愤怒之余，心底竟莫名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佩服。
这个男人，确实和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时辰到了，该走了。”狱卒不耐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赵飞燕狠狠瞪了杨铮一眼，最后冷哼一声，一把拉起泪眼婆娑，哭倒在地的柳氏，转身便走了出去。
牢门“哐当”一声合拢。
杨铮缓缓躺回草堆，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该安排的，都安排了。
想让老子死？可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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