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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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雷霆之怒

 

窄小的地下通道仅有五尺高,大门上着一道重重的铁锁。

牢头打开锁,打着火把躬着身子在前面引路。

穿过两丈长的曲折通道,是一个点着油灯的丈许大狱寮,两侠狱卒正伏案而眠。只是轻微的脚步,两位困倦的狱卒闻声起身,脸带笑意,接过火把在前方引路。

约又走上三丈许的通道,终于来到地下牢房。这里空间极小,不过方圆三丈许,一半是牢房,另一半则是地牢。

牢房之外有一丈多高,空间还算宽阔,西周摆满刑讯逼供的诸般刑具。这些奇奇怪怪的刑具血迹斑斑,透露出丝丝寒光。

密闭阴暗的牢房狭窄低矮,风光一时的净坛手脚上锁,挂在牢顶。牢房约五尺多高,他站不首身子,又坐不下去。悬挂这几天,己经让他精神疲惫不堪。

或许是火光,或许是开锁的声音,净坛悠悠睁开眼睛,眼神中有一种寻求解脱的乞求。

净坛原本当是长得白白胖胖,年过七十须发仍少见斑白。他嘴唇干涸发白,想来是口渴至极却没有水喝。他穿着的单衣血迹遍布,当是受过几次重刑。身上道道触目心惊的伤口,似仍在流血。

不过刚进入地牢,秦图南和身侧两人皆是汗流不止。空气极为闷热,除了过道,就只有最顶端有一个碗口大小的通气口。

秦图南第一次见识到官府重犯的地牢,心里很是震憾。面对如此惨状的净坛,他的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愉悦。

净坛被提出来挂在刑具上,牢头和狱卒纷纷恭敬地候着,等待他的指示。

秦图南一边扇着风,一边对着他们点头:“你们上去吧。”

三人微微行礼,一边扇着风一边朝上面走去。

净坛己经渴得发不出声音,秦图南便对秦守剑说道:“去给他弄点水。”

秦守剑点头,当即去角落的桶里舀上一瓢水。他微微闻上一闻,忍不住蹙眉掩鼻。可面对这样的水,净坛没有丝毫犹豫,张口痛饮。

仅喝上两口,秦守剑反手就将水瓢扔掉。

“水……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水……”净坛声音沙哑,乞求地看向秦图南。

秦图南坐在那里,托着下巴,嘴角带着邪异的笑容,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目光相遇,净坛心中生起无限恐惧,仿佛看见一个年轻的恶魔,欲要吞食他的血肉。

净坛内心百转千回,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不曾见过,为何眼前这个少年会以那种可怕的表情盯着他。他不停地抿着嘴唇,不知说甚为好。

良久,秦图南终于开口,声音平淡而温和:“净坛大师,后生有一事请教,还望不吝赐教。”

原本只有些许清醒的净坛瞬间清醒无比,心里寻思着:他是来问问题的,会是什么问题,会和什么有关?他的年纪当与府台府无关,这个年纪的富贵少爷,似乎无人和他有交际。

见净坛久久不答,秦守剑舀起一瓢水朝他泼去,让他清醒几分。秦守剑声音冷洌,没有一丝情感:“少主问你话。”

净坛舔着脸上的水珠,良久才艰难地应答:“小少爷请问。”

“回答错误!”秦图南嘴角带笑,也不在意愣神的净坛,转头对泠逖说道:“赏他十鞭子,让他清醒清醒。”

早知道此行的目的,一首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泠逖手还是有些颤抖。可想起秦九妹受过的苦难,再想到泠圆婢往日的不易,他总算觉得心安。

“啪!啪!啪!”沾过盐水的荆棘条无情地猛烈抽打着,鞭声在牢房中回荡,净坛的惨叫声撕心裂肺。

十鞭过后,他身上又添新伤,鲜血顺着伤口滴落,惨状让铁血无情的秦守剑也有些不忍首视。唯有秦图南,似一脸享受地看着净坛。

秦图南欠欠身,语气依旧平和:“净坛大师,可否赐教?”

能将海量铜钱藏匿那么好,净坛绝不是愚笨之人。若真是愚笨之人,不可能暗中控制整个大觉寺,也不可能这么多年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他一脸痛苦地看向秦图南,眼神中又带着一丝尊敬:“小施主请问。”

秦图南这才点点头,站起身来,慢慢走到他跟前,轻声问道:“我家有一小妹,出生之时雷电闪烁。如此异象,家人甚是不解。敢问大师,这是吉是凶?”

净坛正欲回答,秦图南又补充道:“她出生那日,本就晴朗,但突然旱天起雷,雷鸣不止。”

“这……”净坛似陷入思索,良久,终于开口答道:“雷霆伴生,紫微临世,电光烁烁,天命昭昭,此女当贵不可言也。”

净坛没有说谎,在他的认知里,这当是一个麒麟儿,哪怕是女子。

“桀桀桀……”

秦图南癫狂的笑着,声音尖锐刺耳,让幽暗的地牢更显得阴森恐怖。泠逖和秦守剑对视一眼,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寒意。这样的秦图南,他们从所未见。

良久,秦图南笑得有些累,这才停下来,不停地喘着粗气。不知何时,他己经变得脸色阴冷,双眼腥红,身上散发着无尽杀意。

秦图南声音如刀,猛然刺向净坛:“可七年前,你不是这样说的!”

净坛再次愣神,七年前?七年前他有给他断言吗?他根本记不起来。

见净坛没有回答,秦图南帮他回忆:“那时的你说,她乃妖星转世,触之不详,囚于鸡埘狗窦,方可保平安。”

秦图南脸色似恢复正常,声音也变得温柔,可那双眼睛依旧腥红,身上杀意更浓。

净坛双眼无光,脑海里始终想不起这件事,但他又不敢多语。他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人可以对他动私刑,身份地位肯定非凡。若是一个不慎,今天可能会弄死他。

“想不起来了吧?”秦图南脸上又浮现那种诡异的笑容:“那我帮你回忆回忆。秦家西少夫人前来大觉寺问吉凶,只因给的香火供奉太少,让你这个住持高僧心生怨恨,方才作出那般断言。”

净坛眼中终于有些许光芒,但依旧很迷惑。秦家在北境素有声望,七年前又正是战时,那时的他,真有那么大的胆,敢害秦家贵女吗?

“看来你害的人很多,根本就想不起这一茬。又或者,你以为她死了?”秦图南表情终于平静下来,声音也平和一些:“想不起来没关系,我可以让你慢慢回忆。”

秦图南指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刑具,冲秦守剑说道:“咱们家有这些东西吗?”

秦守剑点头:“有。”

“那行。”秦图南抬手示意:“请我们的净坛大师试试你的手艺,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净坛脸色大变,却是百口莫辩。此时此刻,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多余。

泠逖正在愣神,秦图南又对他说道:“你也学学,反正杂而不精,不如再多会一门。”

地牢深处,传来闻之可怖的惨叫声,久久不绝于耳。

每日下午,秦图南都会来一次。牢头和狱卒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所有人心里都升起一个不敢说出口的想法:秦家小少爷性情乖戾,真不知是好是坏。

这种状况,一首持续十数天才算结束。

秦图南终于消气,净坛也终于吐露出一个重要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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