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刘爷?您这是…”林小凡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堆笑迎上去。
“少他妈装蒜!”秤砣刘把剁骨刀往地上一杵,石板都裂开条缝,“老子铺子昨天刚进的一批上等‘怨念黑猪肉’,还没开张呢!
今早一看,全他妈馊了!魂气都散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林小凡一愣:“刘爷,这话从何说起?我搞您猪肉干嘛?”
“从何说起?”秤砣刘身后一个卖香烛纸钱的老鬼婆尖着嗓子叫起来,“就你家那破奶茶!
招来多少游魂野鬼?整天在街上飘来荡去,阴气都搅乱了!我那上好的‘幽冥檀香’,点起来都串味儿了!”
“就是!还有那香味儿!”另一个开杂货铺的矮胖老板苦着脸,“我家铺子里存的那点‘阴魄米’,都他妈快被你那甜腻腻的味儿熏成桂花糕了!还怎么卖?”
众人七嘴八舌,矛头首指齐天超市扰乱了鬼市“风水”和“阴气平衡”。
林小凡心里门清。
什么阴气乱了、串味儿了,都是借口!根子还是齐天生意太火,抢了风头,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背后没黑鳞商会或者蛇妖商会的影子,他把名字倒过来写!
他正琢磨着怎么化解,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超市后门那条门缝里,不知何时开大了一丝。
孟婆那张枯槁漠然的脸,正透过门缝,冷冷地看着巷子里的闹剧,浑浊的老眼里,看不出情绪。
林小凡心头猛地一跳,机会!
他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比秤砣刘还冤的表情,一拍大腿:“哎哟喂!我的刘爷!各位街坊!你们可冤枉死我了!”
他指着超市后门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你们以为我想招那些游魂野鬼啊?你们以为我想把香味儿飘那么远啊?我那是没办法啊!”
他往前一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又带着后怕:“不瞒各位!前几天,忘川河下游!那邪乎的黑漩涡,还有里面伸出来的鬼爪子!差点把兄弟我撕吧了!
为啥?就是眼红咱这铺子,眼红咱这点营生,黑鳞商会那些杂碎,还有跟他们勾搭的蛇妖!恨不得把咱生吞活剥了!”
他环视一圈,看着秤砣刘等人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继续煽风点火:“我弄这奶茶,招点魂气,图啥?图个热闹?我是要聚人气!聚魂气!
让那些躲在阴沟里的王八蛋看看,咱鬼市不是他们想捏就捏的软柿子!咱街坊邻居抱成团,人气旺了,魂气壮了,那些邪门歪道才不敢轻易伸爪子!”
他猛地一指秤砣刘案板上那块开始散发馊味的“怨念黑猪肉”:“刘爷!您这肉为啥馊了?
我看不是魂气散了,是沾了那些躲在暗处、不敢见光的脏东西的晦气!是黑鳞商会那帮杂碎在使坏,他们不敢明着来,就玩阴的!
今天敢弄馊您的肉,明天就敢点了张老板的香烛铺,后天就敢掀了李掌柜的杂货摊!”
这话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秤砣刘的暴脾气!“操他姥姥的黑鳞杂碎!”他牛眼圆瞪,剁骨刀“哐当”一声砍在旁边的石墩子上,火星西溅!“老子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
“不能让他们骑在咱头上拉屎!”
“林老板说得对!抱团!咱得抱团!”
群情激愤!
林小凡趁热打铁,大手一挥:“抱团!必须抱团!我林小凡今天把话撂这儿!以后各位街坊铺子里上好的阴兽肉、幽冥檀香、阴魄米…
但凡需要点‘人气’冲冲晦气,‘魂气’壮壮门面的,尽管往我齐天超市边上摆,我林小凡免费提供‘忘忧精华’熏香服务。
保管驱邪避秽,旺铺生财,咱鬼市西街的街坊,以后进货渠道共享,消息互通,价格同盟,拧成一股绳!看谁还敢在咱地头上撒野!”
“好!”
“林老板仗义!”
“就这么干!”
巷子里气氛瞬间火热起来,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商贩们,此刻同仇敌忾,围着林小凡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怎么联防,怎么互通消息。
没人注意到,超市后门那条门缝,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合拢了。
门内,沉阴木椅子上,孟婆枯瘦的手指,依旧搭在那狰狞的兽头扶手上。
只是那敲击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浑浊的老眼深处,那万年不化的冰层之下,似乎有什么极其微弱的东西,随着门外隐约传来的、属于活物的喧嚣与热气,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林小凡跟个地下党接头似的,把一杯杯特调奶茶塞进一个个鬼差手里。有牛头马面,有无常装扮的,也有普通皂隶。
甭管职位高低,只要穿着那身差服,路过这条巷子,总能“恰巧”碰到热情的林老板和他手里香喷喷的“工作福利”。
效果立竿见影。
超市周围那些探头探脑、散发着蛇腥气的身影,明显少了。偶尔有一两个不长眼的在附近晃悠太久。
很快就会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鬼差“客气”地请走:“兄弟,这片儿我们重点盯防,没事儿…早点回家歇着?”
鬼市里关于齐天超市的风向也悄悄变了。
以前是“林老板那奶茶好喝”,现在是“林老板路子野,连鬼差都罩着”、“孟婆坐镇,黑白通吃啊!”
果然,现代人的脑子就是好用,黑白打通,稳定后方,为以后发展壮大打好基础。
要做好生意,先和邻里搞好关系,这在哪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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