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棠突然抬起头，稚嫩的嗓音里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冰冷：“徐阿姨，爸爸说过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玩偶的破眼里闪过金属光泽。
张梓诚瞳孔骤缩：“狙击手待命！玩偶里有——”
爆炸声震碎了剩余的彩窗。
当硝烟散去时，徐曼己经扑倒在汪小棠身上，后背插满钢钉。女孩被她牢牢护在身下，而那个兔子玩偶滚落在血泊中，腹腔里露出微型引爆装置的残骸。
“氰...氰化物...”徐曼呕出一口黑血，颤抖的手指从校服口袋勾出手机，“密码...是小棠生日...所有证据...”
张梓诚接过染血的手机，屏幕自动亮起——备忘录里躺着三段视频。第一段显示日期是三个月前，画面里徐曼躲在衣柜中，透过缝隙拍摄到汪洋往汪小棠的牛奶里倒入白色粉末。
第二段视频中，汪洋背对镜头，正用手术刀剖开兔子玩偶：“…当年没找到的那份保险单，原来被林雅思缝在了玩偶眼睛里...”
最后一段视频让所有人血液凝固：停尸间里，汪洋抚摸着林雅思腐烂的脸庞轻声道：“亲爱的，你给女儿留的遗嘱我找到了。可惜...她很快就能去陪你了。”
“救...救小棠...”徐曼的瞳孔开始扩散，“她...不是...精神病...”
张梓皓扯开急救包时，汪小棠突然咯咯笑起来，小手从徐曼身下抽出——握着一把染血的手术剪。
“徐阿姨真笨。”女孩歪着头，剪刀尖对准徐曼的颈动脉，“明明是我告诉爸爸，玩偶眼睛里有妈妈的秘密呀。”
汪洋的制药董事长办公室保险柜里，藏着三份总额两亿的意外险保单。受益人均为周明远，被保人分别是林雅思、徐曼和汪小棠。
“典型的杀妻骗保案升级版。”苏妍将尸检报告摔在会议室桌上，“林雅思尸体检出琥珀胆碱，就是那种注射后连尸检都难以发现的肌肉松弛剂。”
投影仪切换至汪小棠的精神鉴定录像。画面里女孩正用蜡笔画着扭曲的家庭画：父亲站在阳光下，而她和母亲被画成棺材里的玩偶。
“PTSD症状是装的。”张梓皓按下暂停键，“她指甲缝里检出苯丙胺成分——汪洋长期给她服用兴奋剂制造精神异常假象。”
张梓诚着最后那块拼图碎片。将它拼上后，完整的照片呈现出来：林雅思抱着年幼的汪小棠，而女孩手中的玩偶眼睛位置，赫然是微型胶卷的图案。
“胶卷里是林雅思偷拍的证据。”他推开证物袋，“汪洋用实验室研发的新型毒药谋杀商业伙伴，被妻子偶然拍下”
会议室突然陷入死寂。所有人都盯着投影幕布——汪小棠的童话书里夹着的诊断书被放大，边缘处有个模糊的指纹。技术科刚比対完毕：指纹属于五年前负责林雅思失踪案的刑警队长。
“腐败链。”张梓诚冷笑，“难怪当年......”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看守所发来紧急消息：汪洋在审讯室突发心脏骤停，抢救无效死亡。尸检发现其臼齿中藏有氰化物胶囊。
结案报告永远无法完整了。
张梓诚站在证物室，凝视着那个被复原的兔子玩偶。法医从它右眼的玻璃珠夹层里，取出了林雅思用血写的遗书：「小棠，爸爸是怪物」。
窗外又开始下雨。他想起教堂里汪小棠最后那个笑容——和审讯室里汪洋如出一辙的弧度。
或许真正的怪物，从来都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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