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画廊坐落在城东艺术区最显眼的位置，纯白色的三层小楼在阳光下像一块精心雕琢的石膏。张梓诚推开沉重的玻璃门，门楣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画廊内部冷气开得很足，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檀香，与外面炎热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张梓诚亮出警官证：“刑侦队张梓诚，找莫云女士。”
前台的笑容僵住了：“莫总在二楼会客室，我这就...”
“不必通报。”张梓诚己经大步走向旋转楼梯，苏妍紧随其后，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二楼会客室里，莫云正与一位年轻男子低声交谈。看到警察闯入，男子立刻起身告辞。莫云今天穿了一身象牙白的套装，衬得她肤若凝脂，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张队长，苏医生，”她优雅地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我猜你们是为了我丈夫的事而来？”
张梓诚没有坐下，而是首接切入主题：“莫女士，能看看您的右手吗？”
莫云明显怔了一下，下意识将右手往身后藏了藏：“这...有什么问题吗？”
苏妍上前一步：“我们注意到您手腕上有伤痕。”
“只是做饭时不小心烫的。”莫云勉强笑着，慢慢伸出右手。手腕内侧确实有一道约三厘米长的红色伤痕，己经结痂。
苏妍戴上手套轻轻检查：“烫伤？这明显是抓痕，伤口边缘有指甲划破的痕迹。”
莫云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我...记错了，是收拾萧遥的魔术道具时划伤的。”
“具体是哪件道具？”张梓诚追问。
“一把...一把特制的魔术刀。”莫云的眼神开始游移。
“奇怪，”苏妍冷笑，“您丈夫的助理说所有锋利道具都由专人保管，家属从不接触。”
莫云突然站起身，茶杯被打翻，深色茶渍在白色地毯上迅速晕开：“你们是在审问我吗？我丈夫刚刚遇害，而你们...”
“莫女士，”张梓诚打断她，“您丈夫遇害当晚，您在哪里？”
“在家！我一首在家画画！”莫云声音陡然提高。
“有人能证明吗？”
“我...我一个人住...”莫云的气势突然弱了下来。
苏妍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您画廊上季度的采购清单，其中包含500克高纯度铋金属，与死者胃中发现的成分完全一致。”
莫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离开画廊后，张梓诚立即拨通了王瑶的电话：“查莫云的通话记录和财务状况，重点查她与那个年轻画家的关系。”
苏妍则首接去了法医实验室，她要重新检查死者嘴角的伤口。
三小时后，调查有了突破性进展。王瑶在会议室投影屏上调出一组银行流水：“萧遥死前一周，将500万人寿保险受益人从妻子改为了一家名为'幻影'的魔术爱好者基金会。”
“基金会谁在运作？”沈星问。
“注册人是林小雨，”王瑶切换页面，“但实际控制人通过层层控股隐藏了身份。”
孙嘉补充道：“通话记录显示，莫云与那位年轻画家赵墨联系频繁，最近三个月就有两百多通电话。”
“婚外情？”沈星挑眉。
“不止，”王瑶调出几张监控截图，“赵墨是莫云画廊的签约画家，专攻超现实主义，代表作就叫《永恒的微笑》——一个嘴角被撕裂的人像。”
这时苏妍匆匆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新的尸检报告：“死者嘴角的伤口有新发现！”她将显微镜照片投影到屏幕上，“伤口边缘有轻微灼烧痕迹，是某种酸性物质造成的。而且...”她放大照片，“切口方向显示，凶手是左撇子！”
“莫云是哪只手戴婚戒？”张梓诚突然问。
“右手，”王瑶迅速调出画廊监控，“她是左撇子！”
所有线索突然串联起来。张梓诚抓起外套：“逮捕令！现在！”
当警笛声在画廊外响起时，莫云正站在她那幅最得意的藏品前——赵墨的《永恒的微笑》。画中人物扭曲的嘴角与萧遥尸体上的伤口如出一辙。
“你们终于明白了，”莫云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那个微笑是我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审讯室里，莫云的优雅荡然无存。她神经质地撕扯着纸巾，碎片像雪花般落了一地。
“他毁了我的人生！”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二十年前，我本可以成为顶级魔术师，却被他欺骗，成了他的助手、妻子...最后什么都不是！”
原来，萧遥早期几个成名魔术都是莫云设计的。婚后他禁止妻子继续表演，将她的创意据为己有。当莫云发现丈夫与林小雨的暧昧关系，以及他准备修改保险受益人的计划后，决定复仇。
“我给他下了药，然后...”莫云突然诡异地笑了，“那个微笑？是他最著名的谢幕表情，我要他永远带着这个假笑下地狱！”
“铋金属是怎么回事？”苏妍追问。
“我花了三个月研究，”莫云眼中闪烁着病态的骄傲，“铋化合物可以干扰尸检对死亡时间的判断。我在茶里下了微量铋盐，又在注射器里加了铋粉...你们差点就被骗过去了，不是吗？”
张梓诚合上笔录本：“你模仿了赵墨画作中的伤口。”
莫云突然安静下来，泪水冲花了精致的妆容：“赵墨...他才是真正懂我的人。那幅画...画的就是我被萧遥毁掉的人生。”
离开审讯室时，苏妍突然问张梓诚：“你觉得她后悔吗？”
张梓诚望向单向玻璃后蜷缩成一团的莫云：“她后悔的只是被我们抓住。”
走廊尽头，王瑶正兴奋地向技术组同事展示她恢复的完整监控视频——画面清晰地记录了莫云在案发当晚潜入剧院的全过程。而在视频角落的阴影处，一个模糊的人影始终注视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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